“这次的长短不争一争,以后你都没得机会争了。”
顾听霜眯起眼,很感兴趣地问他:“只慢了一晚上,你猜他们会在奏章里怎么弹劾你和整个晴王府?”
宁时亭听罢向他望过来,却是没说话,眼里涌起一点笑意。
他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本,冲他晃了晃:“是我先的。”
弹劾的功夫他没慢,早在几天前就写好了一封详细的弹劾状,从西洲志中这几年来仙长府把持事务的漏洞开始,一一陈述仙长府的不得力之处。重头还有截下这次劳军诏书的事情,春秋笔法一做,就变成了藐视仙帝,独断专行。
顾听霜本来想再说句话讽刺一下他,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时,却没说话了。
他看宁时亭走到窗边,俯身听外边的风雪声,问道:“你想出门?”
宁时亭说:“能出门就今早出去,好歹能帮一点。”
“就你这样,怕不是帮倒忙。”
顾听霜说。
宁时亭还是笑。
看他那样子,顾听霜疑心他已经想出了办法,但是再一想,又觉得这鲛人大约没有这么聪明,也只是逞强罢了。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快到晚上的时候,本来应该各自回房,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焚绿因为太冷,旧疾复发,整个人高烧了过去,昏迷不醒。
她本来和画秋一行人呆在顶层阁楼里避风,宁时亭听说这件事后,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屋里,供她休息、取暖。
这样一来,他自己晚上没有地方去了。
顾听霜说:“你可以去我房里睡,我修行不用睡眠。你肉体凡胎,娇气一点,我可以理解。”
宁时亭说:“殿下还是照常睡吧,不必顾虑我。”
顾听霜说:“不必。我不像你,我不需要睡觉。”
同是肉体凡胎,宁时亭没有拆穿他,只是说:“铺张褥子在地上睡,也是一样的。”
小狼的伤正在慢慢长好,前几天没有精神,这次更是被漫天大雪吓得萎靡不振。
它听着外边的风雪肆虐,抱着顾听霜一条腿不放,嗷呜呜地哀叫。顾听霜嫌烦,拎着就丢去了宁时亭怀里。
宁时亭写着字,顺手就把小狼揣着当暖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