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迅速打破了室内的气氛,顾斐音猛然起身退开几步,怒不可遏地对门外的侍卫低吼:“谁?外边是谁?”
侍卫连滚带爬地跪进来,连连磕头:“王爷,是小殿下,是小殿下闯进来了,我们不敢拦。小殿下说公子答应给找的神鸟还没来,大发脾气,在外边已经用鞭子抽晕了好多人呢。”
话到这里,外边又是一声:“还不滚出来,我就进来了!”
少年人的声音散漫轻松,仿佛真的是什么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但其中隐约的怒火和勃发的敌意,只有宁时亭才听得出来。
“废物,拦住他!”顾斐音皱起眉,话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挥了挥手让宁时亭站起来:“你去吧,以后莫再让那个废人起肖到我面前。”
宁时亭站起身,顾斐音却还隔着衣衫扣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神中的意味闪烁不明:“这次就先放过你,回头,你也该学学这些东西了。”
宁时亭低声说:“是,王爷。”
“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就回王城了,这边的折子怎么写,你知道轻重。”顾斐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再玩什么别的小把戏,阿宁。”
宁时亭还是说:“是。”
他走出正院时,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拐过墙角,他看见坐着轮椅的少年等在小道尽头,两只手揣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小狼蹲在他身边。
看见他出来,顾听霜歪了歪头,小狼也跟着歪了歪头。
宁时亭说:“谢殿下……救臣于水火之中。”
顾听霜本来还想习惯性地出言讽刺他几句,但是莫名其妙地又闭嘴了。
他看见了宁时亭的样子,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衣服也还是随随便便地穿着,不由得有点恼意。
这麻烦还不是他自找的?谁叫他穿成这样来见他爹?
如果不是小狼追着侍卫从西边院落咬到东边香阁,顾听霜被惊动了过来,宁时亭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应付过去。
他耳力好,所以什么都听见了,听见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鲛人隐忍又节节败退的抵抗,那种抵抗脆弱得像是一片羽毛,可怜又可笑。衣料摩擦、烛火跳动……
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发觉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