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想周全,殿下。”宁时亭轻轻说。“以前也没想周全,自己还没想明白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告诉殿下。”
“所以其实你觉得我是一个累赘,但是这没什么好指摘的,人总要成为另一个人的累赘,比如我之于我娘,小狼之于我。”顾听霜说。
宁时亭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正在强压下心里的委屈,试图冷静镇定地说事,不仅是表达他理解他,也是在劝服他自己。
他静静地看着他。
“有人活下去总得要个理由,有人为自己,有人为他人,这一样没什么可指摘的。”顾听霜低声嘀咕着,“可是你在我爹那的时候,没想过为自己而活,到了我这里,突然就想到了,要离开我,这不公平。我知道这是好事,可是这不公平。”
宁时亭偏过头笑了笑,觉得喉头有些酸痛。
“正是因为殿下对我太好了。”他说,“也让我生出眷恋之心,变得自私起来。”
偏过头去,顾听霜也就察觉不了他眼底的微红。
“真是不公平啊。”顾听霜轻轻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庭院里月光如水,碎雪纷飞。
小狼呼哧呼哧叼着水桶,喘着气飞奔上来,把水桶放到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