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钟应现在就不好意思表现得这么“强盗”。
“外面在下雪,我屋顶又坏了,没法子住,要不我们今晚凑合凑合住一起吧?”钟应纠结开口。
那边又是沉寂许久,半响,微弱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传来:“以灵力御寒,或者用火属性宝物驱寒……”
“废话!我这修为能做到一整夜用灵力驱寒的话,我就不会冻醒,也不会找你了!”钟应赤脚就在墙壁上踢了一下。
踢完之后,钟应穿上靴袜,裹着棉被就推门冲了出去,一拐弯就看到了君不意房间的门。
整个院子就没一扇门是好的,包括君不意的房间,他和钟应一样,只用圆凳抵着房门罢了。
钟应轻而易举就推开了木门,如土匪进村一般,大摇大摆踏了进去。
寒风凛冽,灌入屋内,将烛火吹的忽明忽灭。钟应反手关门,瞬间被便温暖的空气包围,浑身一个激灵。
这个时候,钟应才看清楚屋中景象,掉了色的桌面上摆放着一盏荷花油灯和一个鎏金浮雕香炉,墙角散落着无数颗圆润璀璨的夜明珠,床榻边放置了一面瀑布幽兰图案的屏风。
烛火微暖,明珠莹润,白烟袅袅。
这些精致玩意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却又将陈旧的墙面点缀的赏心悦目。
钟应想起了君不意重明国太子的身份,又对比了一下自己那“下雪”的房间,坚定了蹭住的心,觉得自己跟死对头住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抬眸往床榻上瞧去。
借着烛火,钟应看到了床榻上缩成一团的人。
跟钟应想象的不同,君不意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柔软的棉被中,他甚至没有脱去外袍,没有取下白玉面具,只是赤裸着脚踝,半靠着墙壁,坐在床榻的边角,手臂环着双膝,头微微枕着臂膀。
衣袍不像白日那么规整,恨不得全身上下不露一丝皮肤,衣襟滑下了肩膀,露出雪白的里衣,白裳铺展在锦被上,仿佛落了一层轻薄晶莹的雪。鸦羽黑缎似得长发自肩头倾泻而下,有几缕缠在了脸颊。
他的大半面容被阴影覆盖,垂落在膝盖的手指苍白的透明。
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抱住自己寻求些许空寂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