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汤,或者吃一颗清心丹?”
钟应抬了抬头,看到了一缕从肩头垂落的白发。君不意束发的玉扣有些歪斜,似乎是钟应不小心扯的。
想到这里,钟应有些心疼白发,又有些尴尬,赶忙从君不意大腿上爬起来:“不用。”
随后,桃花眼弯了弯,唇角泄露一个璀璨的笑容来,钟应指着酒坛说道:“我以后不喝酒了,不对,不是不喝,而是你叫我喝,我就喝,你不让我喝,我就不喝。”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身上,睫毛颤了颤。
钟应一向来是个行动派,不然也不会说睡就睡,说跑路就跑路。如今“好不容易”从君不意那里争取到了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
他倾过身子,凑到君不意面前,颇为殷勤的说:“我躺了这么久,腿麻不麻?要不要我帮你捶一捶、揉一揉?”
“老院主种的瓜挺甜的,你还想吃不?我去偷两个过来吧?”
“饿不饿?我看厨房还能用,待会儿我给你煮鱼汤吧?那两条文鳐鱼瞧着又肥美又鲜嫩,煮出来的鱼汤一定很鲜,不过我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退步……”
君不意:“……”
瑟瑟发抖的两条文鳐鱼:“……”
在文鳐鱼觉得日子没法过了,打算领着一群小崽子离家出走之前,君不意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用捶腿?不用偷甜瓜?还是不用煮鱼汤?”
“都不用,我腿不麻。”说这句话时,君不意起身,抚平被钟应压出褶皱的衣角,在钟应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老院主年纪大了,没必要为了一两个甜瓜去刺激他老人家。而文鳐鱼……这是我入学第一年养的鱼。”
他和钟应在丙字叁号院住了五年,那两条文鳐鱼便陪了他们五年。
不止文鳐鱼,院落中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少年时期,一点儿一点儿、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留下了无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