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意踩着白玉石阶而来,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离得近了,钟应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
君不意依旧穿着登基仪式上的火凤玄袍,玄袍上多出几道裂缝,肤色苍白了几分,青墨的眉梢流露出几分疲倦之色,破有种风尘仆仆的意味。
并没有新添伤痕!钟应满意的想。
跪下的大臣声音整齐:“恭贺殿下。”
君不意连眉头都未动一下,抬手做了个平身的动作后,便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纷纷离开,连太保等一众老古板都没吱声。
随后,君不意侧首,同钟应目光对上。
大约是君不意修为又进一步的原因,君不意越来越像钟应记忆中的莲中君了,特别是刚刚他面对众臣时,平淡从容又轻描淡写,偏偏眼尾勾略出几分威仪,令人心头凛然。
然而,钟应再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了,半丝杀意都升不起。
前世今生,君不意从未失约,一直都是风光霁月的真君子至少,钟应便是这么觉得的。
几步上前,钟应一把环过君不意的颈项腰身,落下一个欢喜的吻。
分开时,钟应笑盈盈的问:“共浴吗?我帮你搓背。”
君不意轻轻扣住了钟应的手,回答:“好。”
开明宫有几个温泉池子,就算没有,君不意身为开明宫之主,也随时可以开辟出几个温泉来。
钟应说做便做,拉着君不意去了最近的池子。
池水温热,白茫茫的水汽蒸腾而起,氤氲了视线。
君不意褪下火凤玄袍,踏入池中,水流涌动,水声哗啦,鸦色长发散落水中,如怒放的盛世墨莲。
钟应抱着一叠干净的衣物,绕过绘制了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将衣物放在架子上。
两人不再是青涩稚嫩的少年,又多次亲密接触,再也不会和当初一样,搓个背都尴尬又羞涩,面红耳赤。
钟应在池畔停下,蹲下身子,捞起水中一片墨莲花瓣。
鸦发光滑柔软,钟应爱不释手:“还是这样好看。”顿了顿,钟应语气含了些许遗憾,“其实,白发也挺好看的。”
君不意侧了侧头,乌黑的发梢上沾着水珠子:“可以染成白色,用……雪兰花汁。”
“别!太折腾了!”钟应赶忙拒绝,“以后再也不许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