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局之下,人心浮动,而因为鬼念的存在,更是疑心重重。
河东贵无、清流、守一三大派各自秉承不同理念,贵无激进,清流中庸,守一保守,三者本就泾渭分明,互相对立,即便各派别的三位领袖皆是东璜第一等的风流名士,却依然无人可以服众。
这便是萧崇琰必须尽快赶到河东郡的另一重原因。
如今东璜,唯有他身负皇族血脉,不属于任何派别,能够担此重任,安定人心。
皇姐坐镇皇都,守住东璜大局,他自然便该赶赴河东,力挽狂澜。
上一世萧翊无法做到的一切,这一世,萧崇琰想要去试一试。
他低低咳嗽一声,看向顾璟,说道:“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看一看河东名士三大派中,究竟谁才是隐藏着的那只鬼。
……
……
“河东已有九郡沦陷,其余两郡也危在旦夕,唯有河东郡是最后一道壁垒!如今幸存百姓皆在河东郡避难,若我们困守于此,岂不是束手待毙!”
“若出城击杀鬼物,你又如何肯定能够不受鬼念侵蚀?届时结伴而出的同行者,待回归时,又有几人可信?”
议事厅内,三大派领袖极其核心成员皆聚集于此,一场议事已过去足足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吵出任何结果。
堂中唯有三位领袖分坐两侧,页安站在清流派领袖许意先生身后第一位,却并未如顾璟猜测那般争辩不休,而是一反常态,始终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胆小畏死,退缩不前,唯有等死而已!”
贵无派领袖申应闭目养神,今夜一直由其弟子陈前水,这个总是被页安讥为满脑子都是水的好友代为发言。
而清流派这边,却是领袖许意先生温声细语,将陈前水所言一一驳回。
“冒失出城,不自量力,不过送死罢了。”
“如若都是一死,何不死得堂堂正正,至少死得其所!”陈前水反唇相讥,神情轻蔑,“素闻清流派许先生大义,原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
页安听到这里微微皱眉,知道陈前水这句话不该说。
他对陈前水的提议其实很赞同,但一来许先生在场,他不可公然违逆领袖所言,二来他身份敏感,有些话实在不该由他来说。
“陈前水你怎可对许先生如此无礼!自己莽撞无知,却反倒嘲笑他人,简直可笑至极!”
陈前水的发言果然引来清流派攻讦,两派顿时又是好一番口水仗,只听得页安昏昏欲睡,心想不知这时殿下可有醒来?身体如何?顾璟那厮不过短短几日就让殿下如此遭罪,他是真的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