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中其余大臣哪还有不明白如今局势,自然知晓今夜一切都是女帝设局,只为将东郡王彻底打压至死,再不留一分余地。
朝凤殿内,所有大臣皆出列躬身行礼,齐声高呼:“秦柯然勾结鬼族,谋逆犯上,罪不可恕,请陛下降旨,赐死逆贼,还东璜朗朗乾坤!”
声势之大,一时间完全盖过了殿外刀剑击鸣,如滚滚洪流当头而下,直欲将孤身在前的秦柯然吞没。
秦柯然自嘲地轻笑一声,望向上首女帝所在,眼中泛起无力颓然之色,问道:“萧珞,你从未信过我,是吗?”
他孤身一人站在殿中,身后是众口一词要将自己处死的众臣,身前是神情漠然的女帝,殿外厮杀声不知何时已尽数消散,显然青军已然尽数伏诛。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近千年来,他百般谋划,殚精竭虑与朝臣交好,费尽心思与鬼域尔虞我诈,小心翼翼与那个人周旋不敢有丝毫放松……
到头来,一切却早被女帝看在眼里。
权倾朝野,无限风光——不过都是女帝随手给予的恩宠,说收回便能收回。
与鬼域间的来往勾连,暗自筹谋,也被女帝一一看得分明,自己这数百年来,原不过是跳梁小丑,简直可笑至极。
秦柯然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定定看着神色始终冷漠的女帝,对眼下绝境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又低低重复了一句。
“你从未信过我,是不是?”
所以你早知我对你下毒,却从未说破;你任由我结党营私,也放任自流;你从未相信过我,所以根本不曾问过我为何,你早想着要我死,所以那些倒戈向我的朝臣,原不过都是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