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向那少年渡去自己的一道剑意,护住对方心脉与神魂。
这个少年天赋与境界极好,本该是个不可多得的修道胚子。
实在可惜。
他又看向那个被牢牢保护在后方的华服少年,却见从始至终对方都神情漠然地站在一旁,看起来对自己护卫的生死全不在意。
“他既然已经废了,阁下就不必再耗费灵力了。”见萧翊看来,华服少年轻嗤一声,懒洋洋地开口,“为了这么一个下仆消耗灵力,并不值得。”
萧翊冷淡地偏过头,没有说话。
他的神色有些隐忍。
方才递出一剑后,本就不稳的血脉再度沸腾起来。
那种熟悉的血脉喷张的感觉又出现了。
面对萧翊明显不悦的神情,少年却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顾钰,感谢道友出手相救,请问道友师承何处?”
真正豁出性命救了自己的人就倒在脚下,生死不知,华服少年却似乎根本不曾看见,目光一直都落在萧翊的脸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钰愿与道友交个朋友,若今后道友在中洲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钰皆愿为道友出力。”
萧翊微微皱眉,看向地上昏迷着的少年,问道:“那他呢?”
华服少年轻声笑了笑,眼中露出令人心寒的冰冷戾意。
“一介奴仆,为主而死本就是天经地义,他?”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支配弱者,弱者生来就是要被奴役……他们的死亡,不过是为了更强的我们能更好地活着。”
那少年的目光漠然,施舍般落在脚下的护卫身上,很快便漫不经心地移开:“看在道友的面子上,我可以不问罪,由他在此自生自灭。”
“——如何?”
……
……
如何?
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和踩在血水中,神情却没有分毫动容的少年。
一个卑微不堪到泥地里,任人欺凌;一个高高在上拥有一切,轻而易举便能决定他人生死。
这一幕何其令人心惊。
又何其令人感到熟悉。
“像你这样的废物,生来就是为了被我们踩在脚下的。”
“朕在和珞儿说话,不想看到你——跪到外面去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