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下去,流云巅,师兄,乃至落河剑宗,都将被泼上洗不净的脏水。
只有当他不再是落河剑宗流云巅的小师叔时,才能破了此局。
离开宗门后,是生是死——
皆由己定。
—
三日后。
千里流云间,流云巅依旧春意融融。
只是如今偌大山峰上,却只有一个年轻的身影在练剑。
起手慢上三分,旋身递出剑尖,收剑时右脚微摆弧度,手腕下沉,刚好收剑。
还是那套落河剑法。
三遍落河剑法之后,萧翊停下,然后转过身,去往那颗琼树下。
他熟门熟路地挖出一坛琼酒,学着师兄仰头喝下一大口,片刻后呛咳着放下酒坛,皱了皱眉。
他还是不习惯喝酒。
只是这最后一坛酒,却是一定要喝的。
萧翊已经换下了一身落河剑宗的道服,此时穿着他每次下山时都会穿的那件黑色长袍,宽大的袖摆迎风飘荡,是他偷偷对着师兄模仿了很久才学会的样子。
九逍剑仍在心湖内温养,不行剑却悬在他身旁颤鸣不止,像是不舍,又像是兴奋。
萧翊笑了笑,说道:“去吧,还有时间。”
于是不行剑倏尔便远去百里之外,先去那后山撩拨了一番猴子,惹来一阵嗷嗷叫喊,又去琼道两侧绕着灵犀彩蝶好一顿追逐打闹,冲那白鹿摇了摇剑柄算作离别。
最后,不行剑绕至半山腰竹楼处,在那柱子上狠狠刺上一笔。
整整齐齐的刻痕印在那柱子上,代表着萧翊在流云巅度过的每一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