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人呢?”秋的眼神似乎是一柄正在缓缓出鞘的利剑,“你们为什么过来?为什么兽人要和人类一道同流合污”
秋的双眼在比自己矮了至少四个头的小女孩身上不断打量,他实在想不明白,面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让自己的两个弟弟死去的!
他的双眼定格在马歇尔手中的红宝石挂坠之上,那股从血脉深处传达出来的力量,秋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狼兽人猛地打开门,怒吼着夺过还没反应过来的马歇尔手中的挂坠,撕扯喉咙吼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你手里凭什么会有我给春留下的东西!”
马歇尔退后两步,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她实在不愿见到这一幕,但问题是,她特地命人保存好的遗体就放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啊
“春他他他死了。”马歇尔不敢朝前看对方的表情,但她能够想象到是什么样子。
对她这个年龄来说,她还是太过于动情,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太过于软弱了。
但明知道得不到原谅,却也把事情的原委明明白白地告诉当事人,那也算是一种良知了吧
秋满脸惊愕,马歇尔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睛像他那样只是在一瞬间便布满血丝
“你,tā • mā • de!是不是在骗我!给我说啊!”秋把挂坠往后一丢,咬紧牙关冲上前去,一看就要朝马歇尔的领口猛揪。
桐连忙上前,在巨大的体能悬殊之下,暴怒的秋并不能碰到缩成一团的马歇尔一根毫毛。
“你我tā • mā • dewǒ • cāo你妈的给我让开!春不可能死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秋挣得鼻涕和眼泪都出来了,“把我的弟弟们都给我还回来啊!你个shā • rén犯!人皮兽心的shā • rén犯!我真是看清楚你们人类了,明明披着一个这么好看的皮囊,却连我们脚底的一根毛都不如!你们凭什么从我身边把他们一个个夺走!明明只是说好的,出一个雇佣任务的!”
扑通!他的身体猛地一松,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脸朝下地跪了下来。
周围的兽人们全都识相地走进自己的小木屋,闭紧了门,这个热闹还是不凑为好。
在如火轮一般的烈焰下,马歇尔却似掉入冰窟,身体不住地发颤。一滴又一滴的泪痕在地上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被地面的热量烤干。
“他在保护马歇尔小姐的时候身受重伤,最后在战斗中英勇殉职。”桐总觉钱袋在手掌心不断地往下坠,“春的遗体我们会拜托人葬在屋子的后院的,还有报酬,会有额外的报酬”
“你们有本事连我一起杀了啊你们这群真正的魔鬼!一群魔鬼!”秋扑到桐的身上,狠狠地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另一只手直勾勾地指着不断流泪的马歇尔,“你这叛徒!给我们兽人丢脸!快点,把这个魔鬼给我杀了偿命啊给我弟弟偿命”
他看到两人身后的那个由黄色哔叽布裹着的身躯,那不正是自己亲爱的弟弟么?
秋似乎是疯了。他鼓着破落风箱一样的肺泡,啪嗒啪嗒地跑向不远处的春,稍稍掀开布头的半分,又全跪下来,抱着弟弟僵硬的身体大哭起来。
“我就把报酬放到你房间的桌上了。”桐吞了口唾沫,他似乎也不大习惯这种画面,干脆把正事先办了。
马歇尔悄悄地朝屋内瞅上一眼,里面的陈设近乎没有,只有两张床,一张书桌,四把椅子而已。
这床,一大一小,看上去还没用多久,上面也没多少灰尘,大床小床都被他们的主人天天精心擦拭过。每张床上都有两个枕头,还有被拍得松软的被褥。
小床用不上了,大床却又是少了它应有的席位。
马歇尔捂住自己的脸,无力而又无助地放声哭泣。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点记性啊到底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