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骂得狠,但马汉山也清楚,这儿是三不管地带,一会儿是大颂的地盘,一会儿又是东胡的国境,所以,复阳县来生事,他还真的找不到人撑腰,随水县收钱时肯定说瓦缸寨是自己的辖地,现在要和东胡人干架,绝对跑得远远的。
东胡虽大不如前,但大颂重文轻武百多年,全国的官老爷都缺钙,随水县肯定不会和复阳县争夺瓦缸寨的。
所以,马汉山得靠自己。
回到寨里,马汉山把沈浪|叫到办公室。
“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打探到什么紧急情况?”马汉山把沈浪迎进办公室,顺手把沈花推出去,然后锁上门。
“情况确实有点严重。”沈浪掏出一沓写满了鬼画符的纸片说,“唐州的人,从上到下都没人关注瓦缸寨,但复阳县的县尉向望海,却把瓦缸寨视为肥肉,这家伙丧心病狂,居然跟丐帮颍州分舵借了两百壮丐,准备让这两百壮丐和几十个混混打扮成胡兵进剿瓦缸寨。”
“两百壮丐?tā • mā • de,这王八蛋真是天才啊,居然找讨饭的扮官兵?”马汉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向望海的脸皮有多厚心有多黑啊,这样的事都敢干。
“不要小看这些讨饭的,都是丐帮正儿八经的弟子,大多数会武功,打狗棍法你听说过吗?即使是最低层的弟子,只要练习过打狗棍法,一旦结成打狗阵,威力是非常厉害的。”沈浪认真的看着马汉山说。
“嗯,我听说过。”马汉山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抬头对沈浪说,“沈浪大哥,你有什么好建议?”
“最好的办法是找官府,这里应该是大颂境内,是随水随的辖地,什么时候轮到他复阳县剿匪了?”沈浪不假思索的说道。
“沈浪荡你说什么?复阳县剿不得,随水县就可以剿了?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以为还在京里给皇帝老儿办差啊,告诉你,你现在是被仇家追得满街跑的平头百姓。”马汉山恼了,这姓沈的混蛋,以为自己还是官啊,怎么把老子的民寨说成是贼寨一样呢。
“呃…是…某错了,瓦缸寨只是一个民寨,谁都没权剿。”沈浪被骂的满脸通红,抱拳道歉后说,“马寨主,某的意思是,上报随水县,请县令大人派人保护寨子。”
“哼,你是干过特务的,你觉得,随水县的狗官,他愿意或者说他敢派人来保护我们吗?再说,他就是有心,有这个能力吗?”马汉山一口一个皇帝老儿,一口一个狗官,弄的刚刚脱掉官衣的沈浪大为尴尬。
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若让人听去报到皇上那儿,那可是重罪。沈浪低着头,在心里一个劲地说马汉山胆大妄为。
呵呵,别人把皇帝老儿当成是天的儿子,在马汉山儿,狗屁都不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一个厉害的祖宗,抢了一座花花江山传给他。
随水县或者涢州,都不可能派人保护瓦缸寨的,这一点沈浪深信。除非,朝廷有旨意下来。沈浪也知道,朝政被一群软骨文官把持,全都是畏胡如虎的人,根本不可能让皇帝为这么小的事与东胡交恶再起战端的。
所以…唉,真的没办法。
“可惜,我和襄樊府的知府盖仁聪大人不熟,也和镇守襄樊的荆湖都统范天顺不熟,否则,可以为马寨主走一趟。”沈浪虽然明知是废话,但还是说了一句废话。
“这么说,是没办法了?”马汉山背着手看着对面山坡上正在忙碌的人群说。
“自守,我观察过马寨主训练的青衣战斗力相当强,如果组织得当,准备充足的话,两百假胡兵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沈浪缓缓说道。
作为一个刚刚脱官衣的前皇城司提点,沈浪觉得自己不应该让瓦缸寨“拥兵”自保,拥兵是朝廷非常敏感的事。但马汉山救过他的命,而且,瓦缸寨那么多百姓……。
“民兵只有一百人,能干得过两百多人吗?”马汉山转过身看着沈浪说。
“依瓦缸寨的地形,布置得好,莫说两百人,就是三百人他也拿寨子无可奈何。”沈浪想了一下说。
“啊,真的吗?快,沈浪大哥给我说说怎样把那些乞丐兵打得落花流水。”马汉山回身拉着沈浪坐下说,他要听听沈浪有什么好办法。
沈浪暗道,罢了,且替瓦缸寨渡过这一难再说。
他走到办公桌上拿过纸笔,刷刷几笔在纸上画一张瓦缸寨的简易草图,指着东前门说:“如果向望海是正儿八经的官方行动,他们一定会从老街走迎风嘴南下,到放马场后折往西行,从我东前门进入瓦缸寨。但这一次行动,是非官方行动,向望海一定会不会如此张扬的从迎见口南下。而是选择直索淮渎河源头,翻越太白山,然后进入龙口,再转母猪坳往东进入我瓦缸寨。又或者,他们会先到在达复阳县的西部,从杨家集转分水岭南行天门沟然后折向东往瓦缸寨而来。”
“不管他是翻越太白山还是从分水岭来,都得经过母猪坳,进入我寨前,都得经过虎跳涧。”沈浪敲了敲草图说,“而这个虎跳涧,就是他们埋身之处,只要我们在这个地方埋伏一支精兵,并多多准备滚木雷石,莫说区区两百名乞丐假扮的胡兵,就是来的是东胡重骑兵铁浮屠,我也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