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轻点儿,我伤着呐,弟弟下手太狠!”
何勇被拉住了痛处,唧唧歪歪地叫嚷,但言辞之中的“弟弟”又凸显了另一层认可和亲近。
“说得好像你不狠似的,看把他的小白脸打成什么样子了,就那张脸能看……”
纪阆瞪了何勇一眼,再看手上扶着的纪墨,下意识,这只手就轻了些力气,道:“站稳,自己站好,别矫情。”
纪墨站好了,笑着说:“谢谢哥哥。”
“去,哪来这么多事儿,婆婆妈妈的!”
纪阆皱着眉头,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眼中却也有着担忧,嘴上却说:“都是皮肉伤,擦点儿药就好了。”
纪墨应了,感觉到身边儿的温度,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跑过来的米团正在拿头蹭它,虎头上也能看到一些划痕冒着血丝,更有那皮毛上明显的斑秃,这俩刚才打得也厉害。
何勇养的那只猛虎也差不多,看得何勇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这家伙,就不知道收点儿力气啊,看看,要费多少伤药!”
嘀嘀咕咕着,三人退下场,因何勇和纪墨受伤严重,直接被纪阆扒开衣服,就在旁边儿上起药来,不打不相识,两人原本没有多熟悉,这一次之后,纪墨用自己的实力获得了认可,他又是纪阆的弟弟,何勇对他也没啥大意见,被纪阆上药上得跟二次伤害似的,两个都哎呦哎呦的,互相看一眼,竟然还有些同病相怜。
相视一笑,也是朋友了,连那两只老虎,也不是记仇的性子,打闹完了,还有些不对付,却也没在不合适的时候再斗起来。
这也是他们训练的必要。
其实,御兽山庄也挺不容易的,在纪墨看来,每一种动物都有着其天性,就好像狗爱撒欢,猫爱高冷似的,这种天性不能说是每一只猫和狗都是如此,但大多数都是,而且它们还有一种共性,会对自己的地盘比较在意。
放到老虎豹子狮子这种大型猛兽身上,能够在它们地盘内生活的只有猎物和不在意的那些,不能够有竞争的同类猛兽,尤其是食谱相同的,更是不行。
更不要说让动物和人,保持着某种类似认主才有的行为,只听这个人的话,不听其他人的话。
在这动物看来,可能也就跟让人类服从某一只蚂蚁的话一样困难,先不说语言不通的问题,就是怎样把这只蚂蚁从蚂蚁群中辨认出来,而不是错认,都不太容易。
这一点,也许很多人感受不深,动物啊,嗅觉灵敏,能够凭气息判断主人是哪个的啊!
但,要知道在进攻的时候,或者下命令的时候,真的打斗起来,主人并不一定就是离动物很近的,那个时候,凭借着一个声音,一道命令,就判断听谁的话,不听谁的,不是有些强动物所难吗?
有的动物,听觉的分辨率可不会那样厉害,当然,有些动物更是睁眼瞎,无法分辨人的相貌。
事实上,在动物眼中的人,恐怕跟人从镜子里看到的并不一样,色盲问题,还有一些分辨率问题,恐怕那时候的人像就像是从哈哈镜里看到的人,再有色彩斑块儿,扭曲得像是个怪物。
不同的物种,不同的认知,哪怕是英俊貌美的人,在动物眼中,也是怪物吧。
纪墨为了分散疼痛,想得有些远,等到视线回到眼前,正是养蛇的两个孩子在比试,他们的比试就跟猛兽类多少有些不同了,蛇,是有毒的。
为了保证这次不会真的死人,两条蛇在上场前都被各自的主人放过毒液,即便如此,真的被毒牙咬上一口,残存的毒液也不会让人好受。
所以这两人的比试看起来有些古怪,他们并没有让毒蛇离身,而是带着毒蛇就开始斗,打对方的时候就会注意那藏在衣服下的毒蛇游走在哪里,不让自己的攻击落在蛇身上,激起对方的蛇头反咬。
这种攻击又不落到实处,虚晃一枪的做法次数多了,倒显得他们的动作格外轻盈,你来我往,好像在互相比划招式一样,中间隔着一层无形的膜,竟是少有拳头落在身上的。
跳跃,腾挪,转身,后退,前跃,后退……就是不让对方沾身,也尽量不沾对方的身。
“这是跳舞呢?”何勇看得不过瘾,呲着牙说话。他嘴里也有血,上药的时候,已经自己吐出过几次血水了。
纪墨看得仔细,他们那衣服,表面上看普通,但细看去才发现特殊,像是一根根布条编织成的,一指节宽的布条,纵横交叉,连接处并不紧密,以至于动作幅度大了,似乎都能看到那缝隙之中的肤色,隐隐地,还能看到那缠在他们身上的蛇身鳞片反光,这样的衣服,蛇在其内隐藏行踪,蛇头从哪里露出来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