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课程不需要大量的运动,正好在饭后进行,给身体足够的消化饭食的时间,之后,部分弟子继续练武,部分弟子则可以自行接取任务,做些跑腿儿之类的事情。
因玄天宗当年发展是从无到有,很多基础的东西就不如那些大宗门,比如说外面的堂口什么的,任务就算不上很多,便也需要来往交际,从而接取其他宗门堂口内的任务。
这一点,离得太远,纪墨看不到,他只能在宗门范围内,所见最多的就是弟子练武。
其中那位公主的情况也颇有意思,虽穿着男装,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看她每每要找人过招,都无人应承,最终只有那少年无奈奉陪,也是极有意思。
这一日,公主突然甩手不比了,勉强装作认真的少年松了一口气,他的武功已经进入内力层次上,公主这些还停留在花拳绣腿上的拳脚,既无力度,又无速度,每一次过招都是折磨。
对高手来说,打快不难,反而是打慢,还要慢得不那么敷衍,实在是太难了。
“不打了,不打了。”
公主嘟哝着,坐到一旁。
玄天宗内风景极好,当初建设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时间建设一些非必要设施,于是,便有大片的空地为了不至于太难看而种上了花木,再后来,弟子增多,建筑增多,这些杂乱的花木也因为规划有了范围形态,看起来不那么凌乱了,反而自成风景。
“我知道,你们都嫌我烦,嫌我不听话,没事儿非要跟男人凑在一起,一较高下,还比不过……”
公主似有几分郁闷,她所做的事情,在此时看来,的确算是离经叛道,不是逼不得已,有谁家会让女儿扮做男装?千百年,恐怕也只有一个祝英台,即便如此,拘泥于情爱的祝英台固然可算是爱情代表,却也让她女扮男装的读书之举成了虚妄。
难道千难万难才能去读书明理,就是为了那一个男人,一段爱情,葬身坟墓吗?
家国天下,不指望小女子思虑天下,但家都不要了,又让疼爱她的父母作何感想?
纪墨是从来不赞成那种女子的,对这位公主的离经叛道谈不上多么鄙夷,学武,学点儿东西总是好的,但,没必要非要隐藏身份到宗门之中,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对其他人就是一种风险。
正如之前堂中长老担忧的,习武哪里有不身体接触的,若是其他人与她有接触,固然她自己不怪对方冒犯,皇帝会不怪罪吗?若是论罪,这份罪,又该算是谁的?
如公主这样的身份地位,她可以习武,却可以选择更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习武方式,哪怕是找一个婢女过来学了,再让婢女原样教她也是可以的,若是怕婢女教的不对,也自有那种专门的女子门派,再不济,一些长老的妻子也是习武的,也可以教她,非要来这里学,恐怕非是学武,而是要这个环境要这个气氛,玩乐来了。
好像在家都能享受的私人影院,却非要去电影院买票排队一样,可能要的就是那种微服私访的感觉。
想要看众人对自己多恭敬,还是真相揭露之后多惊讶?
纪墨不是非要把对方往坏处想,只是觉得这般做法并非真正的习武之法,不智之外毫无诚意。
“也、还好。”
少年说得言不由衷,多了一位公主表妹,给他的生活添了何止是一点麻烦,多少习武时间还不够,还要陪着对方“练武”,简直了……
偏还躲不得,其中还要拿捏分寸,对方到底还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能过于放肆,亲近有限。
好似怀里抱了个瓷瓶,放不得摔不得,拿起亦不得,真是难为。
“我其实就是想……”公主转眼,看到少年眉宇间隐藏的不耐烦,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与其听她多愁善感的牢骚,还不如跟师兄弟们一起习武比划招式有趣,“算了,跟你说什么,你自去吧,我自己待会儿清净。”
加重的“清净”二字分明别有所指,少年却似得了赦令一样,一步跃开,眨眼间就跑远了。
公主傻了眼,就这么不乐意和我待在一起?!
脸上那淡淡的愁绪转瞬成了怒意,抬手就把一旁的垂柳拽秃了,扬着柳条鞭子,不知怎样甩的,柳梢转头到了自己身上,又让她更生气了,扔下柳条,用脚踢着踩着,“连你也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那小女儿情态看起来还真是……纪墨微微摇头,满心的无奈。
之后的日子里,这一对儿的恩怨情仇那可真是数之不尽,纪墨淡淡看着,不知不觉,就该下一次选择了。
【请选择时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