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用药粉也成,可,磨制药粉的药材也是自家花钱收来的,再不然就是去深山里采来的,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这又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天天用,大夫家也不大用得起。
鞋子放好后,纪墨又去洗了个手,这才回到床边儿。
床沿儿有点儿高,他背过身,微微扎起双臂,纪清志抬手卡在他腋窝下,手上用力,直接把他提起放到床上。
脚上才换的鞋子自然坠落在床边儿,与一双大人的鞋子比肩,两双鞋子用的都是一样的布料,黑色面料上没有一丝绣花的痕迹,针脚粗大,也是纯粹的农妇手笔,全谈不上精致来,就是美观度,也差些,可这样整整齐齐放着,又有另一种规整。
“小小年龄,怎么尽想着当师兄?”
纪清志这般说着,倒是真有些不解。
已经到了床上的纪墨熟练地脱去外衣,往被子里一钻,直接到了靠墙的里边儿,躺好回望着纪清志,说:“当然是因为当师兄好啊,当师兄才是名正言顺的衣钵传人。”
当儿子好啊,当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拜师任务,完成得总是轻易。
谁让在古代来说,儿子就是继承所有的人,更何况还是仅此一个儿子,这种偏爱就更明显了,除非是脑筋有问题,否则,谁都不会把自家的东西传给外人。
纪清志显然脑子很清楚,知道真正的好东西是必然要教给自己儿子的,所以,在纪墨出生的时候,属于他的那份师徒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总的来说,系统给出的拜师任务,看似是一个双向选择,其实真正做出决定的永远只有当师父的那方。
但凡师父心中有一丁点儿的不确定,这任务就完不成,而一旦完成,都意味着无论纪墨怎样,对方都不会不教给他东西,这份责任也随之奠定下来。
“你是我儿子,我的传人,怎么都会是你。多个师兄,不过是让你以后多个照应罢了。”
独木难成林,纪清志没准备再娶,便把一切都给儿子打算好,不能给儿子生几个亲兄弟帮扶,就只能多收两个徒弟,免得将来儿子势单力孤,如自己这般,想要个帮衬,都没个人手,也不敢信。
三年学徒,看的也是品行。
“那我也要是师兄才成,大师兄方才有名义管辖下面的师弟,若不然,他不听我的,我又凭什么说他,他若是仗着师兄身份欺负我,我还能反驳他不成?”
纪墨考虑得更长远一些。
实际上,他是懒得再向不相干的外人卖萌装乖了。
小大人,总好过装小孩子的幼稚,稍有不慎,还有翻车风险,倒像是人前人后两张脸似的,也不是什么好形象。
纪清志之前只是看年龄,没想到这些,听到纪墨这样说,他当然不想自己儿子受委屈的。任何事情,名分都很重要,师兄管师弟,那是世人眼中的理所应当,哪怕师兄还不如师弟年龄大,都是正常的,收徒是按入门先后来排序,可不是按年龄的,先入为大,大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