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的唇边带着笑,他看着纪墨,不是指责,不是仇恨,满眼的平和从容,他以为,他是要度化他的,可最终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变。
无论是怎样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所有的东西对他,都好像是隔了一层,无法深入其中。
“你心中无信,我度不了你。”
广济又是一叹,这一叹之中满是怅惘,度不了,便也见不了佛祖了。
纪墨早就平静下来,听着这番“其言也善”的话,他固然可以狡猾辩解,可他何必要争辩,这本来就是事实,他的确没有信仰,而无论佛学有多么值得称道的优点,甚至他会以之为生活态度,但,他依旧没办法信仰,这一点,就是他的硬伤。
像是个和尚的样子,却也就是“像”而已。
“我当自度。师父睡一会儿吧。”
纪墨劝着体力不支的广济睡下,等他睡着之后,他则背着人继续往外走,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要死在一个能够好好安葬的地方才可以。
结果,他们谁都没有死,暴雨来得突然,却给逃荒的队伍注入了灵魂和活力。
哪怕之后很多人上吐下泻病了好久,可大雨淋头,多少人在雨中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捧着那天上来的水,大口饮下,便是本来就生了病的,淋了这场雨,反而有了些轻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