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离乡贱,看起来应该前者更好,纪墨却选了后者,结果调令下来,果然分到了偏远之地,据说常有流放之人过去,算得上苦了。
“守一,你怎么偏选了这个,趁着还没过去,活动活动,说不定……”
曾经的少年还年轻,眉眼间存着曾经的稚气,想得天真,说着就要解囊相赠,只怕纪墨银钱不够。
“可别,千万别,这地方我觉得就挺好了,早就听说岭南风貌,别有不同,如今能够去看看,也算是不枉此生。”
纪墨说得慷慨,不是故作,真有几分欢喜,他这些年对走阴术的学习从未间断,打听来打听去,恍惚听得此术岭南最盛,如今过去,不管多偏远,能够一见其中奥妙,寻访高人,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至于当官实现抱负什么的,太难了,只在职责范围内做好就可以了。
纪墨自觉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力挽狂澜可托天倾的人物,所以这等大势上,他就只能随波逐流,做不得多少更改。
将来有评,若有“良善”二字,也不枉为官一场。
第600章
告别了曾经的友人,带着几个家仆,纪墨踏上了去往岭南的道路。
五年后。
“堂下何人?”
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端身正坐的纪墨一身官服,似也有几分威严,只要忽略那官服的新旧程度,就还能从这陈设破旧的大堂之中找出一些耀眼的东西。
带着兜帽跪在地上的人一直垂着头,兜帽压得很低,让她的脸全然挡在了一片阴影之中,看不到具体。
“这神婆坏事儿,就是她坏事儿!”
一旁的苦主大声嚷嚷着,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冤屈。
这案子很简单,苦主梦见祖先不安,便找神婆问问,看看祖先在地下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神婆说是坟地出了变故,要迁坟,还给指了地点。
这种事儿很常见,起码苦主觉得是没问题的,于是按照神婆说得大动干戈,结果坟是迁了,却没迁出什么好事儿来,迁过去没多久,怀着孕的苦主妻子就流产了,几乎成型的男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