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知现在没有?”
丈夫一瞄妻子腹中,眼神戏谑。
妻子扭身遮挡,侧颜如画,那残花簪不同别簪,一眼可见,颜色殊丽,更添几分楚楚之姿。
丈夫含笑,也不论幼时庶子相争多少辛苦,心中只想着,将来他的儿子,必不可如自己一般,分毫不敢懈怠,太累了。
时如逝水,永无停歇,又是许多年后,那名为婉儿的少女戴着残花簪伏倒在姑母的面前,求姑母怜惜。
只因父母没了,叔伯要插手她的婚事,把她送与人做妾。
妾,立女也,同奴婢。
婉儿心中有成算,凭她容貌才华,若是嫁人,当能嫁个好人家,不怕不得夫婿喜欢,何必非要去给人做妾。
若是那人真的位高权重,年轻有才,似乎也不是不可考虑,可偏偏不是,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自轻,非要为了短暂富贵去做妾呢?
婉儿对未来的生活有着野心,只希望过得更好,自然要投奔她所知中,身份最贵重的姑母,结果
三年后,婉儿出嫁,夫婿是从姑母之女手中抢下来的,心中略有愧疚,却是不悔。
姑母已然贵妇,她的女儿就是贵女,哪里能够没有好人家,自己却不一样,错过了这一桩极好的婚事,以后却是要处处低人一等了。
已经享受过了富贵,哪里能够失去?她是不肯的。
“夫君可知,这残花簪的故事?”
婉儿说起那富家女子独怜残花,并以此引得夫君青眼的故事,“我怜残花若自怜……”眼波一转,看向那辛苦觅得的良人,夫君亦当连我如怜花。
流光若时,倏忽即逝,又是许多年后,被人为寄予了美好意愿的残花簪成了一女子自残面容的利器,青春年华,难毁婚嫁,不得不以此法求解脱,最终古庙残生,也如残花一般,随了那流水逝去……
任凭怎样美丽容颜,也总有花落的那一天,花落尽,物流转。
残花簪平平常常地又换了许多任主人,每一任,幸与不幸,都在人言,有人信那美好祝愿,珍之重之,不悔欢喜。有人以那残花之名不祥为念,弃之不用,又落入他人之手。
若拟人态,这残花簪一生颠沛流离,命途多舛,却也用那一个个故事作为珍珠,串起了一条珍珠链,妆点了历史。
最后的最后,这一支残花簪静静地躺在了某个博物馆中,铭牌上,写着它被人赋予的那些寓意,美好或不祥,又有几人知,它曾看过的那些故事,它曾目睹的那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