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远跟着,他现在意识到一个当官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若是凭他自己,就是有钱也进不来这牢房。
“……谢谢。”
这一声道谢,意外地平和。
纪辰侧目看了况远一眼,也没再叫他“阿远”之类的,只继续往前走,走出了一段距离,回到暂住的客栈之中,况远才向他求救,询问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救况家人。
面对这样的大罪,况远是不敢让况家人就此认罪的,那就真的要死了。
可要找人翻案疏通,又该找什么人呢?
他曾经在况家,从没操心过这些俗事,现在却发现寸步难行的苦处。
“我若说了,你可信?”
纪辰讽刺地来了一句。
从他与况远相识,况远就是那般自说自话的人,什么都不肯信他听他,只让他听他的。
况远垂着眼眸,轻声而坚定:“……我信。”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可,多么好笑啊,他以前一直鄙薄纪辰的人品,觉得这个人是怎样的小人,可在这件事上,他又信他是个君子,能够真正地帮他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指出错误的道路,让他误入歧途。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久,沉默得纪墨都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没有自觉退场实在是过分闪耀了,纪辰才开口说:“什么都不做,等罪名下来。”
这一句话,让况远猛地抬头,眼中是努力压抑的怒气,“你便是恨我,也不至于如此!”
“呵。”
纪辰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他在府城之中自有落脚的家,不至于陪着况远住在客栈之中。
等到纪辰走了,况远许久没动,像是在思考纪辰的话到底是否正确,纪墨在一旁轻声劝:“这样大的罪名,会不会这会儿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他们来到府城之中,各种消息汇聚,才知道反王早已经伏诛,现在清算的都是党羽,况家有幸名列其中也是不少人意外的事情。
毕竟,况家因乐师而出名,乐在很多时候都是雅乐,本身就有着一层滤镜美化,让很多人更容易对况家生出同情来。
最重要的是,况家人虽然高傲到容不得同行,但对普通人,却并不怎么侵扰,说白了还是太高傲,看不上普通人的那点儿家底,不会去侵占或者做什么违法事,名声竟然意外地还比较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