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回去用了很长时间,路上,纪墨还捡到了一个断腿的孤儿,救了他,准备收做徒弟。
回到家中的时候,李寡妇在家,看到他回来,忙张罗着让他洗漱吃喝,听到他说以后再不出去了,李寡妇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她不知道祝容和纪墨师徒两个的事情,只是担心纪墨一走就不回来,祝容已经不在了,纪墨若是再一去不回,她哪怕得了这个大房子,又有什么好的呢?
能够明白李寡妇担心的是什么,她的年龄也大了,能够撑下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嗯,的确没什么好的。”
纪墨这样说,像是在认同,收拾好了之后,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带上李寡妇准备好的纸钱,去了祝容的坟前。
“师父,我来看你了。”
祝容的死,对纪墨来说有些突兀,却又算不得很突兀,就是那样一天,他突然就死了,死于自杀。
他们都是心中有黑洞的人,那些缺失,看似能够被弥补的,其实,已经不可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有报仇的信念坚持着还好,可若是没有了,还有什么呢?
纪墨觉得,可能是自己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让祝容想到要收一个弟子传承自己的所学,这才让他坚持了这许多年,可后来的那场病,到底是让人多想了。
病人的脆弱,有的时候是难以理解的,看着那不中用的手脚,会怎么想呢?恨吗?还是痛苦?
“师父,你其实应该再等一等的,你会看到我是怎样报仇的,那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很多时候,看着我,也许你都会想到自己,想到当年的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纪墨点燃纸钱,把它放在面前的土坑之中烧掉,浅浅的土坑中已经铺垫了一层压得厚实的纸钱,于是,一枚燃烧的纸钱投入进去,立刻就引发了一股火焰升腾起来,照得墓碑都多出了几分暖色。
“我本来还想问问你,我做的可合了你的心意,如果你看到了,会说我妇人之仁吧,你总是这样想,总是觉得我软弱,可其实……”
有些话,不好再说,自己杀过的人只有这些吗?
显然不是的。
但那些,没必要提起,那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事情。
“我收了一个弟子,不是他有多么出众,只是觉得,也许能够把某些‘传统’传承下去这样一想,还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