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在那儿睡,别跟着我。”
中年男人这样说了一句,就提着灯出门了,夜风有些大,灯笼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要倾倒自燃一样。
“哦,好。”
纪墨应下,还是跟到门口,看着中年男人出门,对方步子挺大,一晃眼儿,那摇晃的灯就像是漂浮在风中一样,几乎看不到中年男人的影子,怪吓人的。
【主线任务:守墓人。】
【当前进度:葛山(师父)未完成。】
“守墓人,就是一直在坟墓旁边儿住着吗?果然在这里才有可能啊!”
纪墨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墓葬的事情,古代世界,人死了都要土葬,生死大事,不是热热闹闹,就是悲悲惨惨,没有人不知道的,纪墨年龄小,被放在家中,却也不是听不到院墙外头的动静。
通过这些动静,他能够判断出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村子究竟有多大,村中人大概有多少户,都是怎样的人家,还有村中的墓葬地点在哪里,哪个方向上。
在渣爹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努力“偷听”外头的动静,从而做出判断,家里人的话,是基本不用听的,因为她们不会说什么要紧的话,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也要一定的判断价值,可以大致猜测哪一家的人更好,能够更加怜贫惜弱。
就是通过对这些信息的搜集,推测和整理,纪墨才终于找到脱困的方法,当然这也要得益于他的天赋异禀,能够言语清楚地说明自己的状况,同时算计人心偏向,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说起来很复杂,可做起来,找对了人,就很简单了,用哭声和一身的伤痕换取别人的关注,再把这种关注转化为更加实际的好处,想要活着的目的不但达成了,还顺利来到了可能是守墓人的家中。
剩下的事情,就是拜师了。
不过,还要有个契机才好,否则,凭什么你一上来拜师人家就能接受呢?人家还没显摆自己的本领,你这边儿就要拜师,这合适吗?
虽说是同族,可他们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没差别,纪墨这种状况也不可能是家中父母授意,再有,守墓人这种差事,以前纪墨不曾注意过,这种差事在古代,到底是受追捧的还是受贬斥的?
一个搞不好,就跟明珠暗投似的,你说夸奖捧人的话,对方还以为你在嘲讽甚至是反讽呐。
这种时候,又不得不感慨信息的匮乏,哪怕都是同族,哪怕都是同村,也没几个人提到“守墓人”这样的说法,那个年轻人把中年男人叫做“五叔”,完全不称呼对方的名字,所以……
纪墨有些纠结,好在他确定的是这个“同族”都是姓“葛”的,也就是说,中年男人就是葛山的可能性十分大。
有可能性就再等等看。
纪墨这样想着,稍安勿躁地又往外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铺好了自己的铺盖卷,这是中年男人从自己床上给他抽下来的一条,不算厚,却也讲究够用了,纪墨现在小,用不了那么大,稍微折一折,就是双层的,厚度也够了,如果不讲究,还能把一半直接当被子盖了。
躺在这样“松软”的地方,纪墨舒服得差点儿叹息,这辈子,他也就是小时候才能安睡,后来,可真是没有一日不受苦的,最怕还是带着伤。
罢了,都过去了,不说了。
纪墨睡觉轻,中年男人后半夜回来的时候,纪墨就听到动静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对方是拿着灯进来的,发现他睁开了眼睛,也没在意,兀自换了衣裳鞋子,吹了灯,往床上一躺,不用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再过一阵儿,打呼声响起,震得啊……纪墨本来都睡着了,听到这声音,又有些睡不着了,翻了几个身儿,这才继续睡了。
早上纪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好久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静,纪墨竟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看不远处床上中年男人还在睡,他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阳光充足,这种天气,实在应该把被褥拿出去晒晒。
纪墨这样想着,却没有动,这褥子太沉了点儿,委实不是他能拿动的,再要麻烦男人,似乎没那个脸。
磨蹭着,磨蹭着,肚子饿了,这才不得不起身,悄悄往厨房去,准备多少做点儿吃的出来,不光自己吃,也给中年男人留着,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干,怎么也不能让人以为自己吃来吃白食的。
纪墨现在的家庭实在是麻烦,渣爹后娘,一样不缺,他们是肯定不会给纪墨出什么生活费寄养费的,族中当然也不会有哪家肯出这个钱,所以自己被急急忙忙甩来中年男人这里,肯定就是让对方全权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