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诊所时,为了给鼻子上药,他就已经卸了妆,这张脸,雌雄莫辩,靠着衣着来区别。
而此刻,顾缘听穿着男性服饰,即便丝滑乌亮的秀发长到可以被高高扎起,他现在也已经看不出多少女性化的特征了。
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少年睁大双眸,眼白布上些血丝,双瞳仿佛尖锐的长钉般盯视陆仁嘉,唇瓣微启,声音冰冷,话语轻颤,不可置信地质问着——
“你什么意思?”
走廊前方不远处的人听见这话语,于是停下了脚步。
逆着光,他微微回眸。
厚重的镜片在光芒透过来的这瞬间,终于失去了遮蔽拉扯的能力,映出了他的淡漠双眼。
因此顾缘听看见,不远处那位站着的平淡少年,面无表情,精致圆石般偏灰的双瞳,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极致冷漠之色,静静注视着自己,轻声道——
“大概意思就是,缘听少爷,”陆仁嘉推推眼镜,认真说,“我不是同,不喜欢男人,很抱歉之前带给你困扰,所以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
“……”
平静淡漠的话语,像是在简单叙述着什么十分平常的小事。
它甚至微不足道到可以类比路边被风扬起的尘埃。
“……那真挺好。”顾缘听忽然嗤笑一声,眸色冰冷,话语带刺:“被你缠了这么久,我早就烦到不行了,一条舔狗,无自尊,无下限的家伙,我早就不想接触了。”
一如既往刺痛伤人的话语。
不过前面之人这回似乎再没有那种被自己言语打击后的失落和难过。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这样转身继续走了。
“……”
顾缘听停留在原地。
他被很多人喜欢过,有的人看开了就走,有的人依旧围绕在他身边。
人来人往,在人群里穿梭。
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只是过客,都无法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颤抖着手,自我安慰着。
没了一条舔狗罢了,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
被那多人追求着,他不缺这一条,还是最让他厌恶嫌弃的这一条。
“……”
光芒从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照射进来。
眼前人循着光芒的,终于在几十秒后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