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何须我问?她应该已知道了。”
“那皇儿有何打算?对那位卓宝林?”
永安帝:“自是先提了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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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宫,一声脆响传出。厚德宫的东阁内,地上是一个破碎的茶碗。中宫之主皇后程氏面容扭曲地问哭红了眼的淑妃那氏:“陛下当真是因为西三院那个贱侍迁怒?”
淑妃哭啼啼地说:“陛下去了一趟西三院,回来就冷落了皇后娘娘您,不是他,还能是谁?那人肯定长了一张狐媚子脸,不然陛下怎可能去了一趟回来就这般反常?慧嫔就说过,那人有一张利嘴,还有秀才功名在身,姿容不俗,一旦入了陛下的眼,定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慧嫔可是刚给陛下生下了三殿下,若不是那贱侍作妖,陛下又岂能如此对待慧嫔?”
永安帝前后有过九位皇子,可目前活下来的却只有三位。皇长子南容辰为嘉贵所生,今年也刚六岁。二皇子南容辰(读:久)为德所生,今年四岁。三皇子南容辰朴就是慧嫔今年刚刚生下的,只有四个月大,这也是为什么慧嫔会母凭子贵,赢得圣宠。皇后程氏怀过三个孩子,均是在腹中就小产了,一个都没能平安地生下来。第三个孩子流产后已过去五年,皇后的肚子一直都再没消息。
皇后绞紧了手里的帕子:“本宫身为皇后,别说囚禁一个宝林,就是有宫位的妃嫔、侍,只要做错了事,犯了宫里的规矩,本宫就有权处置他。若陛下真是因此迁怒,本宫却要找陛下讨一个说法了。”
“本来就是嘛,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对那些不懂规矩的宫妃、侍,有权处置。陛下如此迁怒皇后娘娘您,可是有违祖制的。不过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燕宣那个贱侍连累了皇后娘娘和妾身。明明是他忘恩负义,结果倒叫陛下迁怒于咱们了。”
皇后涂着蔻丹的指甲嵌入掌心,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永绝后患。怪只怪她忙着对付嘉贵,把那贱侍的存在忘到了九霄云外,若不是出了这次的事儿,她还真想不起来西三院还住着一个人。一定是那贱侍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西三院的存在变得无声无响,让她掉以轻心,然后寻机会接近陛下,惹陛下迁怒于她!
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皇后压下心头嗜血的杀气,再缓缓睁开:“陛下这是藉此敲打本宫呢。”
“皇后娘娘?”
冷哼了声,皇后说:“陛下对本宫早就心存不满,只是碍于祖制,加上本宫是明宗皇帝钦点,陛下不能对本宫这个皇后做什么。一个宝林哪值得陛下如此大动肝火。陛下怕是藉此寻个由头,让本宫不要再管着他宠爱侍。”
淑妃气愤地说:“陛下宠爱侍多过妃嫔,本身就没做到雨露均沾,还来迁怒皇后娘娘您。陛下心里只有嘉贵,根本就没有皇后娘娘。陛下同样迁怒燕宣那个贱侍,却仍是照旧去华阳宫。这不是偏宠又是什么?”
皇后的指甲再一次深陷进了掌心。要说这宫里她最恨谁,最除之而后快的是谁,就是嘉贵韶尧。淑妃:“娘娘,您说咱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让慧嫔去跟陛下请罪?”
皇后慢慢地展开手指:“陛下的目的是给本宫难堪,她去有何用,说不定会又给陛下一个为难本宫的借口。你叫她最近别去陛下跟前碍眼了,等这事儿过了再说。”
淑妃连忙说:“都怪妾身管教不周。”
皇后站起来:“本宫去奉天殿。”
淑妃也急忙站起来:“娘娘,您不去西三院?”
皇后冷道:“陛下至今都不提西三院,本宫若是过去,倒显得本宫心虚。本宫去见陛下。”
“妾身跟您一道去吧。”淑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退堂鼓。皇后不怕圣上,她怕啊。毕竟这事儿跟她也有关。
皇后抬了下手:“不必了。你派人去查,陛下到底是如何知道那贱侍在西三院的。是不是那贱侍使了妖媚手段勾引了陛下。”
“是。皇后娘娘放心,妾身会尽快查清楚。”
皇后带了贴身的宫女、寺人,带着皇后的凤仪前往皇帝的寝宫,奉天殿。
奉天殿是永安帝的寝宫,奉天殿东西南北四角又分别为:勤文殿、止行殿、陶渊阁、文思阁。止行殿是皇帝宣召大臣,处理国事的地方。勤文殿是皇帝的御书房,有时候皇帝也在这里批阅奏折、查看各地奏报。陶渊阁是皇帝与妃子们逗趣的地方,文思阁是皇帝品书、作画、放置各类珍贵收藏的地方。
皇后到了奉天殿,得知皇帝在太后那里,又赶去寿康宫。到了门外,皇后就听到了太后的笑声。心思郁沉的皇后心情却更加不好了。每次来见太后,皇后的心情就不好。太后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见那个还不赶快死的老太婆。让自己露出最完美得体的笑容,皇后踏上台阶。永安帝正和太后一起品茶,嬷嬷进来传话,皇后娘娘来了。永安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太后的笑容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