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想上前,被永安帝拦了下来。南容辰算是很坚强了,在卓季说他越哭烧得越厉害后,不想母父担心的他忍住了眼泪。卓季让常敬举高烛火,让大皇子张开嘴,用他自己制的纱布棉棒检查了大皇子的口腔后,他轻轻合上大皇子的嘴,站起来道:“殿下得的是流行性痄腮,不是化脓性痄腮。这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可以通过接触、飞沫和唾液传染。陛下,您需要让人在宫里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人脸颊肿痛,发热。一旦有,需要马上隔离。”
张弦立刻出去了。
卓季继续说:“我先开方子,需内服和外用双管齐下。从现在起,大殿下的房里要保持干净,通风,尽量少人进入。同时,大殿下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要严格消毒。”
嘉贵的眼里升起希望,声音发颤地问:“顺,儿不会死是不是?”
卓季肯定地说:“贵放心,大殿下的病情不算严重,只要不再被交叉感染引起并发症,不会有生命危险。”
嘉贵一口气几乎没上来,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小慧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纸、笔和墨水。卓季迅速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嘉贵:“这副方子内服。外用的药我会在翔福宫里配。”嘉贵把方子交给昌安,让他速速去拿药熬药。在场的太医想要看看方子,也没机会。
卓季又写了两张方子交给柏世同,说:“第一张方子是治疗‘流行性痄腮’的方子。第二张,是预防痄腮的汤药方子。这张方子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被传染,但可以降低被传染的几率。”
柏世同几乎是屏着呼吸接过两张药方。卓季严肃地说:“你们常说的腮脓症,其实是化脓性痄腮,和流行性痄腮还有所不同。”卓季当场给三名太医简单科普了一下两者的区别和症状特点,然后说:“如果发现有化脓性痄腮,柏医令您再来找我。”
“是,顺。”
永安帝:“你们速速去办。严查京城里是否有传染。”
“是!”
柏世同带着两名太医走了。卓季:“我回去配药。贵,殿下的房间需要这样消毒。”
德在得知皇长子得了腮脓症后吓得是魂飞魄散,赶紧去看儿子有没有。二皇子慕容辰在床上睡得香甜,德的一颗心是吓得怦怦直跳。儿子没事,德就打算去华阳宫看看大殿下,结果被告知大殿下得的是会传染的腮脓症,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华阳宫。而已经就寝的太后得知这件事后也睡不着了,派人到华阳宫外等着消息。
这一夜,除了华阳宫的宫人外,就属翔福宫的宫人最忙了。王保拿着主子写的药单去太医署取药,还顺便把药单留在了太医署。从华阳宫回来后,卓季就一头钻进了药房。永安帝一直在华阳宫,他要喝了预防的汤药并且换了衣裳后才能走。
天快亮时,卓季才带着一身的药味儿从药房里出来。出来的他匆匆喝了几口水就赶去了华阳宫。喝了预防汤药的永安帝已经回了奉天殿。他担心皇长子,但他同时是一位帝王,任何事都只能排在国事的后面。
嘉贵一夜未眠,就坐在儿子寝房的外间。卓季一出现,他就站了起来。卓季对嘉贵点点头,带着常敬进了皇长子的房间。皇长子的脸颊肿得如馒头,脸通红。卓季让婢女脱了皇长子的裤子,用棉棒从常敬端着的托盘上的一个瓷碗里弄了些ru黄色的药膏,涂抹进皇长子的直肠内。之后清洗了双手,把另一碗黑黄色的药膏敷在皇长子的脸颊上,然后用白色的细纱布盖着固定。
在卓季做完这些后,嘉贵六神无主地问:“这样,就成了吗?儿就能好了吗?”
卓季安抚地说:“贵,殿下的痄腮并没有引起并发症,不算凶险。殿下这次病愈后,以后对痄腮就有了免疫力,不会再得了。”
“真的吗?”嘉贵没能控制住眼泪。
“真的。殿下这次之后就不用再怕痄腮了。,您要坚强起来,您是殿下的母亲,您的气场会影响到殿下。您坚强,殿下就能更坚强。”
嘉贵深吸口气,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好,好,本宫不哭,本宫守着儿,本宫守着他。”
“,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守着。我在这儿,您放心。”
嘉贵握住卓季的手,哽咽:“顺,谢谢,谢谢你。这次,多亏你,多亏有你。”
卓季拍拍嘉贵的手:“放心吧,殿下会好的。”
嘉贵用力握了下卓季的手,松开,看了儿子几眼,带着昌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