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问沈嬷嬷。叫秦王他们是我有点事拜托。陛下想好给太后准备什么寿礼了没?”
“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呢,还是给太后画画?”
“秘密。”
“你跟朕还讲秘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陛下,我累了,困。”
“是什么?”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下一刻,卓季就没了动静,睡着了。永安帝心里好奇的紧,但卓季又睡了,他也只能按捺下去。
第66章
八月初八是长青节。就如卓季说的,宫里最近的花销确实比较大。先是三殿下的洗三,接着太后的寿辰,之后就是三殿下的满月,满月完了紧跟着重阳祭祖,重阳祭祖之后是三殿下的百日。对古人来说,孩子的洗三、满月和百日那是非常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减。等到百日过了,也到年底该过年了,又是花钱的时候。更不要说后面还有几个等着生呢。别人不说,皇贵和明的孩子洗三、满月和百日的银子都不能少花吧。户部尚书年庆要不是还有理智在,加上之前“巫蛊案”查抄出了不少进项,他早就在勤文殿上吊了,实在是国库空虚!
初七晚上,卓季吃了晚饭后去了寿康宫。太后正在礼佛,听到卓季来了,她很是吃惊。卓季进来时,身后跟着王保和原秀,两人抬着一个一人高的方框。一看到那方框,太后就知道是什么了。卓季扶着方框,让王保和原秀退下,太后见此,也让屋里的其他人退下,只留了沈姑。
“顺,明日老身的寿辰,你这是不打算露面了?”太后问,并无不悦。
卓季回道:“太后,您的这份寿礼,我不想明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所以提前一天给您送过来。”
太后惊讶:“不是画吗?”
“是画。但我只想让太后您一个人看。”
沈姑眼神克制地说:“太后,您去揭开看看吧。这幅画顺可是极花了心思呢。”
沈姑这几日天天去翔福宫,问她去做什么,沈姑也不肯说,太后立刻想到了这幅画肯定和沈姑有关。她由沈姑扶着走到画前,没来由的有点紧张。暗暗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太后伸手抓住画框上蒙着的黄色绸布,揭开。
当整幅画出现在太后面前时,太后手里还抓着的绸布落在了地上,太后整个人都懵了、傻了、愣了。画上,是新婚的皇后与皇帝。皇后年轻貌美,眉目含羞。皇帝英挺俊秀,面容虽严肃,眼里却有着新婚的喜悦,只不过皇帝的面容有些消瘦。
太后的眼眶湿润了,眼泪潸然滑落。忍了多日的沈姑哭了,这才说出实情:“太后,顺这几日喊奴婢过去,为的就是这幅画。想画一幅您和神宗皇帝新婚的画,让奴婢口述神宗皇帝的模样。太后,您看,画得多像。”
太后一手捂住嘴,泪眼模糊地看着这幅画,哭声渐渐明显。这个时候,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为什么卓季不等到明天她的寿宴再拿出这幅画。
卓季在寿康宫呆了一个时辰才回到翔福宫。寿康宫,卓季走后,太后坐在寝宫的床上,看着那幅画一直默默流泪,沈姑陪着她。卓季的这幅画弥补了太后多年来的遗憾,也给太后留了一份深重的念想。她都快要记不清神宗皇帝的模样了,而现在,她唯一爱过的那个男人,在她的记忆中又深刻了起来。
卓季回到翔福宫时不意外永安帝已经在寝房里等着他了。他一进来,永安帝就问:“你把给太后准备的寿礼提前拿过去了?”
卓季点点头。
永安帝:“你到底给太后画了什么?”
屋内没有旁人,卓季如实回答了:“是太后和神宗皇帝以皇后和皇帝的身份大婚的画像。”
永安帝的眼瞳明显的缩紧,下颚都绷紧了。卓季走过去,被永安帝突然伸手拽到了怀里。永安帝的声音沙哑:“你叫沈嬷嬷来……”
“我不能问太后,更不能问陛下您神宗皇帝长得是什么样子,只能问沈嬷嬷。”
永安帝箍在卓季腰上的手勒疼了卓季的腰。卓季抚摸他的手:“我还画了一张神宗皇帝的素描,陛下您要吗?”
“在哪!”
卓季从永安帝怀里起来,从书架里拿出自己的画夹,取出里面的一幅画。当永安帝看到画上的那个男性的鹅毛笔脸部素描画时,他的眼眶里,有了微亮的湿润。神宗皇帝去世时,永安帝只有六岁。父皇的记忆于他而言早已模糊。这一刻,看着画中这个显得极为消瘦的男人,那个对自己严厉却又疼爱的父皇,在永安帝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