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过后,永安帝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对于史芳云和五公主的事,太后没有询问,只是问:“皇儿,这心痹之症,真的换心就能好?”
永安帝:“太严重的,就要换心。不算严重的,做个手术就能好。只是以俣国现如今的条件,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叹一声,永安帝:“俣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工部那边,就是科学院的那些匠人。”
太后也叹了口气,又说:“若不是程氏,皇儿能早三年发现顺,俣国也能多三年时间。”
永安帝:“程氏不死,孩儿不仅不能这么宠着卓季,卓季也不敢对孩儿表露出他宿慧者的身份。一切都是定数。”
太后想想也是,便也释然了。永安帝却说:“那孩子没死。”
“没死?!”
永安帝:“她是史芳云的孩子,她若在宫里长大,日后很容易变成有心人针对卓季的利器。我把她送回史家了。她有那样一个母亲,即便是留在宫中,我也不想看到她。卓季心善,还是要给她治,他说他做不到看着我的龙嗣去死,我随他了。”
太后点点头:“这样也好。卓季昨日在奉天殿所为,郸阳宫里的一些人以后也不敢再小瞧他。娘也没想到,那史芳云竟如此大胆,如此蠢笨。”
永安帝不想再提史芳云,转了话题。又陪太后说了会儿话,永安帝就去了华阳宫。永安帝一出现,皇贵就问:“顺近日是不是更忙了?”
永安帝坐下道:“你们几个一个个的有了身孕,他总觉得自己准备的不够。史芳云早产,生下的孩子又有心痹,眼瞅着明快生了,他比朕还紧张。明生之前,他怕是闲不下来了。”从皇贵手里接过热茶,永安帝道:“天冷,你尽量少外出,有些事能交给其他人去办的就交出去。朕还指着你给朕生个长王哥儿。”
皇贵笑得感动,说:“贵妃要调理身子,妃嫔那边的事臣侍让萧嫔和温嫔多帮她。侍这边有德贵,臣侍倒也不会太忙。说实话,有顺在,臣侍就吃了定心丸。顺也确实总为臣侍几个操心,昨日他还特地让冯喜来告诉臣侍不要过去。臣侍不想他担心,就没过去。”
永安帝面色如常地说:“要不是他说他想自己应付,朕当时就下旨将史芳云打入冷宫了。一个小小的贵人,陷害贵妃不成,又来害顺。朕以为她读过不少书,应该识大体,有分寸,哪知是如此蠢笨之人。”
皇贵:“德贵和惜贵妃那边已经审出来了。史芳云确实曾贿赂过太医,询问怀的是男是女。果然如顺说的那样,她想用这个孩子换陛下的疼惜宠爱。她想算计的不是柳嫣菱,而是贵妃。她以为陛下您厌弃了贵妃,若她能得到陛下您的怜惜,即便不能马上取而代之,日后也有很大的机会。毕竟温嫔和萧嫔被贬去了侧宫,妃嫔那边实则并无得宠之人。柳嫣菱等人,她自认对她构不成威胁。唯一碍着她的,就是贵妃。她的两名贴身宫女还供出史芳云不止一次跟她们说,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宠爱顺。说顺邋里邋遢,模样又一般……”
永安帝把茶碗用力放在了桌上,一脸的怒容。皇贵伸手握住永安帝的手:“陛下,臣侍是想,还是把温嫔和萧嫔提回妃位去吧。妃嫔那边,确实是有些欠调教。可贵妃在调养身子,气不得、急不得,东八宫没有二妃,是弱了些。”
永安帝:“张弦,传旨下去,提萧嫔和温嫔为妃。她们原本就曾是妃,册妃礼就免了,册宝和印信交回给她们。”
“是!”
张弦出去传旨。屋里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皇贵:“史芳云已经自尽,陛下龙体为重,切莫因她气坏了身子。臣侍想了想,还是让史家人进宫把史芳云的尸身带回去,毕竟史芳秀还在宫里。”
永安帝怒道:“向史芳云泄密的太医,严惩不贷!太医署的太医,日后谁若再敢向后宫的妃侍们透露孩子是男是女,朕砍他满门的脑袋!”
皇贵:“臣侍会吩咐下去。”
能诊出胎儿性别的医者还是需要两把刷子的。太医署的太医们也不是人人都能诊出胎儿的性别。而且即便是诊出来了,也多有不准。像胡彭举那样的,通常十拿九稳,但胡彭举若不是圣上询问,他也是不会主动说的。哪怕换做是皇贵,胡彭举也只会说诊不出。
后宫的妃侍们都想生儿子,皇帝也怕妃侍们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儿子就出幺蛾子,或怀的是儿子被别人出幺蛾子。所以在后宫,太医绝不会向怀孕的妃侍们透露胎儿的性别。一旦被发现,透露的太医不仅会被革职,还会被判刑入狱。史芳云想知道胎儿性别,就需要贿赂太医。那位收了贿赂的太医自然也已经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