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永安帝又退了回去,张弦和冯喜关上车门,潘蔹之等人起身迅速回到前面,上马,带着大部队前往北谷城。
永安帝退回来的时候,身后的车门刚关上,他就看到卓季一副迷弟的模样看着他,满是倾慕地说:“陛下,您刚才真帅!那种君王的气势,扑面而来!”
永安帝控制着脸部肌肉的某种动作,佯装不满地质问:“难道朕以往就无帝王之势?”
卓季:“我在外面见到的陛下,要么是祭祀的时候,要么是皇家宫宴的时候,和刚才那种场合完全不同。就像出征前,陛下誓师的那种感觉。我有有一种强烈的,‘这是我的陛下’,这种自豪感!”
永安帝再也绷不住了,他上前两步抱住卓季,嘴角咧开,用命令的口吻说:“朕是你的陛下,你是朕的侍。到了地方,不许给朕丢人。”
“不会的不会的。我绝对每天打扮得美美的给陛下长脸。”卓季也清楚,到了外面,他就不能如在宫里那样随便。他不能让人家说“圣上也太眼拙了,竟然会宠爱如此不修边幅的侍”。
长长的车队和兵马向北谷城进发。车行了半个多时辰,城门上刻着“北谷”二字的北谷城到了。永安帝端坐在大辂的最外间,帝王的仪仗再次停下,冯喜和另一名寺人弓着身子拉开大辂的车门,门上的一层密集的珠帘遮挡了永安帝直面众人的身影。当那抹明黄在珠帘后出现时,等候多时的北谷上下官员齐齐跪下高喊:“臣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永安帝身边的张弦高唱:“陛下有旨,诸位平身,帐前迎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地方的官员,到死都没有见到金銮殿上君王的机会。能在这里见到皇帝陛下,哪怕隔着一层珠帘,也足以令他们感激涕零,有些人甚至都哭出了声。躲在第二间的卓季透过车窗的帘子缝隙偷看外面。他看到了那些无论是穿着还是模样都完全无法与京官相比的地方官员,看到了他们对着帝王大辂痛哭流涕的模样,卓季的情绪也受到了一些的影响。现代,普通人见到gāo • guān大员甚至是最高领导人都会激动万分,甚至哭泣,更何况是君王集权的封建社会。
永安帝亲征的决定定得急,北谷的地方官员根本来不及建造帝王亲征所居的行宫,永安帝也没这个打算。永安帝这次下榻的地方不在县令府,是一位北谷最富有的“陈姓”人家捐出了自己的家宅,又由潘蔹之和户部、礼部和宫内司的相关人员抓紧时间改造了一番。因为帝王下榻,通往“陈宅”的所有道路会全部封锁,“陈宅”的左邻右舍的人家也需全部迁出。而在永安帝离开后,陈家人也不能再搬回陈宅,这处宅子会留作官用,而永安帝曾住过的房间则要永远封起来。当然,户部会给陈家一定的补偿。即使没有补偿,陈家人也愿意。这种“陛下在我家的宅子住过”的荣誉,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帝王仪仗所经之处,百姓们虔诚地跪在那里高呼万岁,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激动得泪流满面,尽管他们连亲眼瞧一瞧帝王模样的机会都不会有。帝王仪仗在一路行进至安静的街道后不久,停在了被改为“御邸”的原“陈宅”门口。大辂停下了,不表示永安帝就会立刻下车。
禁军侍卫、随行宫人,一拨拨的人先进去布置、选好值守的地点。等到礼部随行的官员和禁卫军统领前来通禀圣驾可以移至宅内。张弦和冯喜推开大辂的车门,宫人迅速摆好帝王下车的车凳,永安帝才起身虚扶着张弦的手,从大辂上下车。戴好帷帽的卓季,遮着脸,扶着王保的手跟着下车。
整条街道全部由禁卫军、北谷士兵把手,闲杂人等,包括那些地方官员都不能私自进入被封禁的区域。所以永安帝从车上下来,根本不可能被北谷的老百姓看到其真容。哪怕是负责警戒的禁卫军和北谷士兵,也不敢去偷瞄帝王的尊荣,绝对的各个目不斜视。
帝王亲临,自然是要稍作歇息。永安帝带着卓季,跟随领路的礼部官员走到他和卓季下榻的院落。永安帝让卓季去歇息,他一会儿要接见潘蔹之、潘北古以及北谷的地方官员。再一次感慨帝王也不容易,卓季去了厢房。厢房布置的自然比不上宫中,但在北谷这样的地方那也已是十分的舒适了。
卓季换下正式的深紫色锻锈海棠春归朝服。正紫色的衣服只有皇贵妃或皇贵可用,海棠也同样是。可卓季的裳中有许多都是浅紫、深紫,按理他也不能用这样的颜色,可立锦堂却会用这样的颜色给卓季做裳。这当然是永安帝要求,皇贵默许的。而海棠,卓季也用了。可以说,卓季手边的很多东西都是大大超出礼制的,可没有人反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