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在心里叹息一声,捧住永安帝的脸,他给了永安帝一个吻:“好,我的陛下。”
永安帝反客为主,吻住了卓季。张弦和冯喜把脑袋压得低低的。
这一晚,卓季又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奉天殿,留在了永安帝的龙床上。即便有人传出顺大逆不道地夜宿帝王龙床,也不会有人敢跳出来指摘什么。其实到现在,对于卓季在奉天殿留宿会在哪间屋过夜,也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长青节庆贺三日,第三天,太后还要求听戏。永安帝陪太后听了一场戏后就离席了。卓季没来,永安帝起床的时候他还睡着,现在也不知起了没有。永安帝回到奉天殿时,卓季已经起来了,在止行殿不知忙活什么。永安帝直接去了止行殿,卓季坐在他的专座前正写什么。永安帝突然回来了,卓季很吃惊:“太后不看戏了?”
永安帝:“还在看,朕先回来了。写什么呢?”
卓季:“昨天的医疗笔记。还有昨天在配葡萄糖粉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酵母。”
“酵母?”
“用葡萄干自制酵母。有了酵母,我们可以做松软的糕点、面包。我本来还遗憾,没有酵母会少很多美食。用了酵母,做出来的馒头也不会那么酸,面起子发酵做出的馒头总是难吃了点。昨天提炼葡萄糖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无意间看过一个自制酵母的帖子。当时没太留意,随便扫了一眼。昨晚回来的路上我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然后根据酵母的发酵原理,我大概理顺了。葡萄干、苹果、橙子都可以。葡萄干的最简单,先尝试一下。如果弄出来了,我给陛下做蛋糕吃。”
“好。”
永安帝听得很舒心。他拿起卓季写好的一张笔记,边看边问:“何时起身的?”
“半个多时辰前。今天宫里还有宴席吗?”
“晚上有家宴。”
永安帝把那张纸放回去,走到自己的御案后坐下,卓季:“陛下要办公?”
“看看奏疏,你忙完了喊朕。”
“好。”
※
太后午休的时候,众人回各自宫中休息。秦王陪同母父一起去了华阳宫。坐下后,秦王看了自己身后的贴身寺人一眼,对方躬身退下。紫苑也退下了。昌安脸肿着,也是惩罚,皇贵叫他在屋里自省,这几日都不要他伺候。
没有外人在场了,秦王严肃地说:“母父,您不该让顺母父去给二舅母接生。”
皇贵:“母父知道这件事儿母父做得不对。母父只想着你二舅没有嫡子,也想着顺他不会介意,陛下又宠爱他,这事儿只要顺说上几句好话就过去了。”
秦王很生气:“母父!您怎能这么想!”
皇贵:“母父错了。”
秦王:“顺母父是什么身份!二舅母又是什么身份!母父出面让陈女医先去救治,即便保不住大人,孩子总能保下的。若非顺母父那晚要走了母父的簪子,前朝的官员和郸阳宫里的人会怎么看待顺母父?母父,孩儿不怕说句不孝的话。即便是二舅母和两个表弟就这么没了,您也不该让顺母父出面!外公也是糊涂了!”
皇贵不说话。她这两日在外看似平静,其实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了。一闭上眼睛就是顺跟他要簪子的画面。
秦王却不管母父会不会难受,继续道:“顺母父在北谷救治伤兵,那是为了父皇!父皇不许我等对外说此事,可谁人不说父皇爱民如子?可母父您这么做,旁人只会说顺母父是看似得宠。若顺母父当真得宠,父皇又怎允许他去给官员府中的女眷接生!母父,孩儿虽还小,但以后有什么事,母父还是与孩儿商量一番。母父,您不能因为顺父母对您好,您就不把顺母父的身份当回事儿!”
皇贵深吸口气:“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秦王:“父皇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事儿孩儿不会去父皇跟前求情。顺母父解决了母父您和韶家的麻烦,但韶家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曾祖父年纪已大,也该颐养天年了。”
皇贵的手猛地用力攒紧了手中的佛珠,半晌后,他声音沙哑地说:“母父知道了。”
秦王对母父深深地一个行礼,然后说:“母父,待长青节过了,您要去向顺母父道歉。”
皇贵:“母父会的。”
这一天,永安帝和卓季在止行殿一直待到晚上的家宴前才离开。晚上的家宴就在寿康宫,气氛还算是热闹,几个小家伙都来了。家宴的时间不长,吃完饭,陪太后说了说话,永安帝就带着卓季走了,他明天要上朝,今日要早些歇息。卓季自然是要在奉天殿“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