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沉默了片刻,说:“你去告诉来人,我就不去了,皇贵那边,稍安勿躁。你亲自去一趟云宫,叫贵沉住气。”
“是。”
原秀不多嘴问出了什么事,快速离开去传话。
卓季接着对王保说:“叫秦王过来,说我有事交代。”
“是。”
郭员外郭德安在朝会上说是奏请立秦王为太子,理由也很正大光明,可只要细想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郭德安是外务部的员外郎,他如此奏请,别人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了上峰关明辉的授意。可关明辉却授意他提秦王,不提自己的亲外甥齐王,这又是何意?若郭德安不是受关明辉授意,那又会是哪方势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立太子的事情提到明面上?秦王表现得此事与他无关,那是真无关还是假无关?也或许这背后是齐王借外务部的手坑自己的兄长一把?那是不是表示,皇位之争随着秦王和齐王年岁增长,已然开始?
奉天殿,永安帝对秦忠义下令:“去查这个郭德安的背景,不要放过他身边任何一个出现的人。”
秦忠义:“是!”
永安帝的眼底挂着冷意:“今时今日,还真有那不怕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算计朕。朕以为,敢算计朕的,都已是黄土一杯了。”
秦忠义不吭声,他只要奉命行事即可。这些事自有会帮陛下琢磨。
永安帝挥手:“你去吧。”
“是!”
秦忠义走了。
张弦立刻斟满茶杯,说:“万岁,您消气,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永安帝的手指在龙案上轻敲,问:“你觉得会是谁?后宫?还是前朝有人不安分?”
张弦缓缓摇了摇头,说:“奴婢着实看不出。宫里的殿下们都还年幼,几位贵主也向来一团和气,不参合政事。何况宫里有在上头压着,谁敢乱来。前朝……奴婢今日看,秦王殿下和关尚书是着实不知情的。这个郭德安,定是受人指使。若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因此事生了嫌隙……”张弦又摇了摇头,“皇贵和德贵虽说还有八殿下和三殿下,可两位殿下都还年幼,皇贵和德贵又何以冒着让万岁您生疑的险去走这么一步。贵妃娘娘早早地就送晋王殿下去学画了,若贵妃娘娘有此野心,也该把晋王殿下送到身边才是。”
宫里如此多的皇子,只有秦王和齐王是跟在卓季身边学习的。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也默认了陛下立太子定会听取顺的意见这回事。惜贵妃只是让自己的儿子跟在卓季身边学了半年的油画,而皇贵和德贵也都没有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跟在卓季身边学习,那现在再来争太子之位不是显得多余了。
张弦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其他几位殿下……且不说他们与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相差的岁数,这轮,也轮不到啊……”
哪怕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爆冷的都没当上太子,那还有晋王殿下,还有身份最尊贵的八皇子和三皇子。难不成要把前头这几位殿下都杀了?别说动手,只要有一丁点的苗头,就等着迎来陛下的雷霆龙怒吧。张弦是最清楚陛下是多么忌讳夺嫡之争了。不然宫里这么多年也不会再无龙嗣出生。
冯喜轻轻推开门,张弦闭了嘴,永安帝抬眼看去。冯喜走进来,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精美的手工地毯,特殊的材质却又不会完全吸收人的脚步声。
“陛下,喊了秦王殿下去翔福宫。”
永安帝点了下头,拿起了桌上的奏疏。
翔福宫,秦王抵达后见到顺母父就跪了下来:“顺母父,今日之事孩儿完全不知。”
卓季亲自扶秦王站起来,说:“我知道。你和辰是我亲自教育出来的,你们是什么品性我比谁都清楚。来,坐下。”
别的皇子可能还会想着去争一争太子之位。自幼就跟在卓季身边学习的秦王和齐王却是绝对不会。他们的视野早就脱离俣国走向世界了,他们不会把自己捆束在皇位之争上。
秦王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在顺母父面前,他才露出了愤怒。
卓季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只会是纸老虎。”
秦王深吸了一口气,吐出:“顺母父,孩儿冷静下来了。”
卓季:“你现在去奉天殿找你父皇,让他准许你出京去接辰。拿上我的戒指,去火器营调50名火枪手。我现在很不放心辰。”
说着,卓季从脖子上取下他的那枚象征帝王亲临的戒指,递给秦王。秦王站起来双手接过:“孩儿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