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自信,顾星斋绝望地想,而她也确实猜对了。
这也难怪,男人的心底传来一个声音,她笑起来这么美,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爱她。
曾在演武场以一挑十还能将自己所有命门都守得滴水不漏的顾星斋,此刻却只能僵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葱白的指尖,慢悠悠地点在自己最致命的弱点上。
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千年深潭。
滴答一声,涟漪荡开,一颗心就此心甘情愿地被搅乱。
什么妖魅,什么静心,在这一刻全都被顾星斋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眼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林小冬,笑着的林小冬,穿着旗袍的林小冬,还有躺在深红帷幕后,因为高烧不退而脸色潮/红、蜷缩在被窝里难受呻/吟的林小冬。
林小冬大概不知道,顾星斋想,他生病的这几天,给他端水送药的人,都是自己。
下午时从车夫那儿听到的“小姐去了戏园子,好像因为台上一位戏子跟观众吵起来了”让顾星斋几乎在家坐立难安,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大街,把人带回来关在家里,恨林小冬为何做事如此张扬,更恨他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样貌,蛊得旁人都走不动道……
但说白了,他只是嫉妒而已。
清榭镇所有的男人都嫉妒他。
他们做梦也想成为顾星斋,家财万贯,美人在侧;可顾星斋却宁可自己不姓顾,是个脚夫,是个端茶倒水的小二……哪怕是个最低贱的苦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