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迟昼拜堂成亲的时候,那高堂上摆的是两块牌位,那上头的名字好像是…是迟霖,罗明玉。”
原本女子嫁人以后只会留下自己的姓氏,但迟昼却是将自己父母的名字完完整整的写到了上头,所幸阮棠的记忆力还不错,这才是从模糊的记忆里回忆起了这两个名字。
祝珂拍了拍脑袋,像是记起了什么,”是了,大庆皇室的姓氏好像也是姓迟。”
“罗明玉,罗氏,我记得当今皇后的确是从罗家出来的。”
他们对大庆那段通过天师记载流传下来的历史算是烂熟于心,从前祝珂没有往这处想,听到迟昼的名字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现在想想他骤然惊觉,大庆的那位六殿下似乎也是叫迟昼。
同名同姓,这可真是太巧合了。
难怪棠棠先前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听到大庆那段历史的反应那么大,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棠棠与迟昼感情深厚,任谁听到自己爱人的国家即将覆灭、爱人会在与敌军的对抗中不治身亡,恐怕也做不到太冷静。
他看向阮棠,不自觉的拧着眉头给他出主意,“但是口说无凭,即便棠棠你到他的面前去说你和他是一对夫夫,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棠棠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阮棠想了想,纤细白皙的手指勾住自己脖颈上挂着的红绳,将一尾白色玉石做成的小鱼玉佩勾出来,放到祝珂的面前晃了晃。
“这是他送给我的结婚信物。”
阮棠拨动着那沾染了淡淡暖意的玉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一抹软软的笑容,他轻声说道,“迟昼说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这玉佩一黑一白,都是小鱼儿的形状,两块玉佩拼到一起可以牢牢吻合,放在水中可以投影出一副双鱼戏莲的图案。”
那白色玉佩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像是玉石,但是凑近了看看里头竟然还有些透明的银色,玉佩通身雕刻上了细细的图案,用肉眼看却是看不大清楚,摸上去也没有明显的感觉。
瞧见那玉佩的时候那暗卫便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本应该面无表情的脸这会儿也露出了丝丝错愕,事实上在听阮棠提到婉娘的时候,他的心底就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祝珂没有伸手去碰那块玉佩。
他轻叹了一口气,面露担忧的看着阮棠,“你是打算和他说清楚吗,但是一来他身份尊贵,我们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二来即便是他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不久以后即将发生的灾祸,他也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阮棠细瘦的手臂搭在桌上,整个人将头埋在了手臂上,看起来心情低落而又落寞,他抿着唇干巴巴的回答道,“我知道的。”
他们突兀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个时候他要是找到迟昼,对着他说自己是她的爱人、而塎城即将毁灭,想必迟昼也只会拿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但是,无论这里是幻境还是过去,他只是想拯救迟昼。
他不想迟昼再一次那么痛苦的看着国家覆灭、亲人死去,而敬仰他的百姓则是变成了毫无尊严的猎物被敌军残暴的杀死。
他们的鲜血一点点的染红了这座城。
或许相比较与痛苦的死去,这些对于迟昼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知道了这么一件大事,祝珂也分外忧愁,连热气腾腾的招牌菜也吃不下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招呼阮棠多多少少吃两口饭,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祝悯燕和祝一崎以及周悦溪他们这会儿回来了。
“正巧,大哥大嫂,祝悯燕你们赶上饭点了,过来来吃点东西吧。”
祝珂招呼着祝一崎他们坐下,然后分了筷子给他们,而祝悯燕却是并没有先坐下,反而是在窗边探头看了一会儿,而后关上了窗。
“怎么了?”
祝珂皱着眉头,伸手将筷子递给祝悯燕,兴许是先前银两的贿赂,他并没有对着祝悯燕闹脾气,反倒是好声好气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外头好像有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祝悯燕施施然的坐到了祝珂的身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阮棠心底骤然一紧。
“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说说我们现在的情况。”
周悦溪在外头走动了一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拿起筷子扒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祝一崎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