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着阮棠现在还在昏迷,季凌修没有继续打坐入定,毕竟打坐入定了以后全身心都在修炼,这个时候就难以分心看顾外头的事情。
倘若棠棠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怕也不知道。
季凌修在自己的储物袋当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几块灵石出来在自己与棠棠之间摆放了个防御阵法,而后又是拿出了临走之前师父给的灵液,小心翼翼的喂给阮棠喝了几口。
阮棠下意识的吞咽了两下,好似慢慢的有了力气,那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睑微抬,带着几分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环顾着四周,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以及紧张,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看见眼前的季凌修的时候,他缩了缩脑袋,手指揪紧了自己的衣摆,目光胆怯而又陌生,唇瓣也微微张了张,看起来犹犹豫豫的,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
“棠棠,你终于醒了。”
季凌修用力的抱紧了阮棠,他的手臂箍着季阮棠的腰身,眼圈微微泛红,眼底的情绪好似岩浆般滚烫而又热切,又带着几分慌乱,“你怎么这么笨,竟然当真追着我跳了下来。”
他无法想象要是棠棠出了什么事儿,自己会怎么做——
阮棠挣扎了两下,清亮的眼瞳看向季凌修,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以及紧张,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小声说道,“不、不好意思。”
“请、请问,你是——”
季凌修猝然抬起头,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看向阮棠,当他接触到阮棠那双单纯而又无辜的眼睛的时候,手指不由得轻颤了一下,脑袋“嗡嗡”的响了两声,额角更是憋闷似的疼。
即便心底的情绪宛如惊涛骇浪般翻搅,但季凌修依旧没有在阮棠的面前露出失态的情绪,他用力的揉了一下额角,微微退开了些许距离,眼底沾染着几分痛色。
“棠棠,你不认识我了吗?”
季凌修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好似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他想着或许是那道魔气以及下坠以后的冲击还是波及到了棠棠,以至于他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然而季凌修也不是什么医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治疗棠棠。
瞧见季凌修退开些许距离,阮棠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那双眼睛水润而又乖巧,带着几分天真,好似是山林间的幼鹿,面上的表情懵懂而又无措,“我没有你的记忆。”
阮棠只记得自己懵懵懂懂的修炼,而后便是经历了天雷,天雷劈过来的时候太过于混乱,他的记忆到这里便是戛然而止。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当不在原来的世界了,毕竟自己待的那个世界当中并没有这么浓的灵气。
也不知道蝴蝶君和老陆龟怎么样了。
季凌修捏了捏额角,看着阮棠这样懵懂而又无辜的表情,心底又是软了几分,他言简意赅的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们原本是来到岐山秘境当中历练的,顺便到秘境当中找一找九天丹心草,用这株草药来解我们俩身上合欢蛊的解药。原本当时我们已经是找到了一株九天丹心草,然而当我采摘的时候被人暗算,跌下了悬崖。”
“棠棠你为了救我便是跟着我一起跳下来的,而后又是帮我挡了一道黑雾的攻击,因而陷入了昏迷。我们从高处摔入这个湖泊当中,有可能是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让棠棠你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阮棠用手指挠了一下脸颊,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复杂,半晌他才是迟疑的说道,“这么说,我是摔坏了脑子?”
他对着湖泊照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发现这张脸并不是他自己的脸,然而储物袋当中的不少东西却的确是他喜欢收集的,比如说菜谱,毛茸茸的小球,漂亮的鹅卵石等等。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很符合他的喜好,而且一靠近他的心底都忍不住泛起一股古怪的亲近与欢喜。
大概他们俩的确是认识。
或许他被雷劈到这个世界以后生活了一段时间,而后掉下山崖以后当真是失忆了。
又或者是自己还没有真正经过雷劫,面前的一切不过是雷劫给他编造出来的心魔幻镜而已。
他犹犹豫豫的看向男人,面色纠结,“那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季凌修看出了阮棠脸上的犹豫以及怀疑,原本他想要把他们的关系细细的说一说,但是他又担心阮棠不愿意相信,继而想要单独离开,届时自己怕是没有立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