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这个梦。
但是关于他的身份以及家在什么地方虞沈寒压根就寻不到,他也不清楚那男人口中所在的云雾山在何处,到现在虞沈寒的曾经依旧是被涂抹了大片黑痕的白纸。
这让他寻不到方向。
他即便是要报仇却也是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更让虞沈寒在意的是,他当真是要把棠棠牵连到自己这个名为报仇实则是不归路的漩涡当中去吗?
毕竟那男人好似家大业大。
他现如今虽说手中有些银两,但与那男人相比依旧好似沧海一粟般渺小,虞沈寒倒也不是怕,毕竟他经历了如此多的苦以后心性自然比旁人要坚定狠决。
只是他的心中有了牵挂。
他舍不得棠棠跟着自己去冒险,也担不起棠棠受伤又或者是没命的风险。
他也不舍得搅碎现如今平静安逸的生活。
虞沈寒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现如今的他陷入了为难以及纠结中,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被角,额角上的冷汗沁入了纱布中以后倒是把他的纱布沾湿了不少。
房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了。
虞沈寒听着脚步声估摸着应当是阮棠。
此时的阮棠披着衣衫、手中举着盏油灯进入了虞沈寒的房间中,那昏黄色的灯光衬得阮棠的眼睫垂下来,在眼底落下了鸦羽似的两团墨色,那双眼眸看起来也清亮而又温柔。
“沈寒,你是做噩梦了吗?”
阮棠关上门以后就慢慢的坐到了虞沈寒的身边,他从怀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虞沈寒脸上以及下颔上的冷汗,声音下意识的放轻了几分,“我在隔壁听到你好像是在说梦话……”
而且那梦话听起来惊惧万分。
又带着几分彻骨的恨意以及怒火。
阮棠在隔壁听得心惊胆战,迷迷糊糊之中觉也睡不好了,他连忙拿着油灯到虞沈寒的房中查看情况,心中估摸着虞沈寒是不是做梦梦到他从前的往事了。
“是做了个噩梦。”
虞沈寒稳了稳呼吸以后才是说道。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听起来缥缈而又落不到实处般,“有点可怕。”
阮棠瞧见他衣衫后背的地方几乎是湿了大片,索性是把自己手中的油灯放在了桌上,又是从衣柜之中拿出了件里衣催促着虞沈寒换上,“你原本身体就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