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雨幕下,天地万物发出濒死的尖叫声,温辰以为自己早就是个冷血的东西,内心里最期望的就是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不得好报,可到头来,居然为了给他们博得一线生机,用自己的生命来作赌。
说贱都太轻了,是傻才对吧?
万丈高崖,下落的速度快如陨星,咸涩的风从脸侧凌过,呼呼地像刀子一样,上方是大片白花花的铜尸,越来越近。
当逼迫到某一临界点时,温辰忽然眼中一亮,铆足了力气,反手向斜下方的山壁上连出数道剑气,叮叮咣咣间,下落的趋势锐减!
须臾间,两方本就在缓慢拉近的距离,变得咫尺可待,那张牙舞爪的铜尸潮,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撞成一团——
暴雨中,温辰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窄线,就在枯骨破空的戾气甫一擦身之时,手腕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狠狠推出一击,剑骨相撞,立时产生了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朝悬崖壁的方向弹去!
这时机转瞬即逝,在撞成肉泥和重获新生的夹缝间,他赌赢了——
借助着反弹之力,温辰伶俐地扣住崖壁上的一块大石,右手狠一用力,迅速将却邪插进石缝,整个人平平展展地贴在峭壁上,一动不敢动。
几乎就在同时,背后,上百具白骨哗啦啦地堕了下去,乱舞的指骨擦破他的衣服,像上演着一场九死一生的大屠杀。
黑暗中,铜尸不甘心的吼叫声,终被雨打风吹散。
半盏茶后,当耳边只剩下晦暗的阴雨声时,温辰才轻轻地喘了口气,盘算着怎么一点一点顺着悬崖爬上去,可就在这时——
突然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勾住他的腰部,生生向上拽去!
“什么?!”温辰猝不及防,握着剑的手正处在过度紧张后的松弛状态中,冷不丁身子被向上扯出,沾了雨水的掌心一滑,木剑脱手了。
他不知道此时悬崖之上有什么人在等候,惊恐之下,尝试着召唤——
“却邪,归来!”
插在石壁中的木剑发出一声轻微的蜂鸣,左右动了几下,沉寂。
“却邪,归来!”
距离不断拉大,木剑的影子飞速模糊起来,他不死心,用尽全力大吼出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