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一旁并肩坐下,两条长腿搭在石头外面,笑着说:“小辰,等多久了,着急了吧?”
“还好,不急。”温辰轻声答,望着远处恢复行船的江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气质沉静地像一尊望江石。
“今天忙得晚了,都没来得及给你庆祝登上元婴境,这样,我先自罚一杯!”说是一杯,叶长青压根也没打算用杯,直接提起那牛皮酒囊,仰头就喝。
酒还未入喉,手中一空,酒囊没了。
“诶?”他迷惑地眨了眨眼,看向那空手套白刃,缴了他“兵器”的少年,不解道,“你干嘛?”
“柳掌门说你受伤了,身体弱,不许喝酒。”温辰也是直接,多话没有,扬手就给那酒囊扔江里去了。
叶长青:“……”
他眼巴巴地看着酒囊落到水中,蜜色的酒液从里面汩汩流出,与夜里奔走不息的江水混作一团,顺流而下,半晌才心疼道,“你也太狠了吧,知不知道哥折腾这一天就为了刚才那一刻?”
温辰正色:“柳掌门说了,不喝药可以,酒也不许喝。”
柳掌门,又是柳掌门,这是拿到尚方宝剑了哈!
叶长青一边气得在地上薅草,一边咬牙道,“师兄真是太过分了,一个两个地策反你们,给他当眼线。”
温辰掌心一闪,变出一只药葫芦来,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哥,柳掌门说了,今天不逼着你喝下这葫芦药,明天就送我回昆仑山。”
“什么?”
白天在长江之上,以一人之力恶战魔蛟和天雷不在话下的叶仙君惊叫出声来,连着撤后好几尺,指着那瘟疫一样的药葫芦,声音直抖:“阴魂不散啊有完没完了,不让喝酒就算了,居然还逼着喝毒药?!”
“……是药,不是毒药。”
“一样,对我来说都一样!”
“哥,柳掌门也是为了你好。”温辰一脸诚恳,如假包换。
叶长青干笑:“小辰,我累一天了,现在就想放松一下,能不能……就算了?”
温辰淡淡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叶长青挠墙:“可是我真的喝不下去啊……”
“为什么?”
“……”他挣扎了一会儿,在要面子和不喝药之间徘徊许久,最后破罐子破摔,“因为苦啊。”
闻言,温辰眼神颇为奇怪,仿佛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会因为这种拒绝喝药的理由,拧开葫芦盖,唇没沾着,隔空灌了一口。
他没立刻就咽下,反而是把药汁停留在口中,细细咂摸了一阵,直咂得叶长青鸡皮疙瘩掉一地了,才掀起眼皮:“这,不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