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屁呀!”阮凌霜一摸牌垛子上的下一张,气得要爆炸了,往桌上一扣,怒道,“河里那是两个九筒,一个九条!师兄你晚上喝了多少,圆的长的都分不清啊?!老娘到手的自摸让你给搞砸了!!!”
她跳起来,东西南北挨个溜了一圈,在看着温辰手底下的牌时,惊呆了:“小辰,你这一堆什么鬼?东风、南风、发财、幺鸡、一饼……你集齐这么些花色准备开个花鸟园呢?”
后者坐不住了,有点害羞:“师姐,今天陈师兄不在,我就个三缺一硬凑数的,以前真没玩过,头一回上桌,没拖你们后腿就算可以了……”
“啊,那你这一把没胡过,得输出去多少钱呢?”阮凌霜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着,“十金,二十金,三十金……小辰,你可以啊,刚拿的大红包一晚上让你输完了?!”
“哪里话。”叶长青适时地过来解围,从身后一把揽住他,眼尾一挑,笑容邪魅狷狂,“今晚我家小辰输的都算我的,不用给了!”
“啊啊啊啊啊——”秦箫一听,赶紧跟着套近乎,“师尊,我也是你家的,我输的也算你的好不好?”
叶长青回头笑骂:“不好,滚,一边去!”
秦箫急得嗷嗷叫:“师尊,你偏心,你不公平,你就爱小三儿一个,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我要告掌门师伯去!”
“告啊,你去告啊,老子怕你?看你师伯站你还是站我。”叶长青哈哈一笑,像树袋熊宝宝似的,整个人都趴温辰身上了,后者僵得厉害,悄声道,“师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收敛着点。”
“收敛什么?”借着视线死角,叶长青轻轻挠了挠他颈间细嫩的肌肤,坏笑,“我的小辰辰,在家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君子?坐怀不乱,温下惠,嗯?”
“……”温辰说不出话来,耳根子都烧成红炭了。
所幸,叶长青也并非真的百无禁忌,这里到底不比他自己的折雪殿,该顾忌还是要顾忌的,一起身,招呼另外两个:“孩儿们,寅时都快过了,守岁守的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此言一出,温辰就精神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给阮凌霜递了几个眼色,后者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抄起两壶酒就朝秦箫走过去——
“哎,师兄呀,我们两个命怎么这么苦呀!”二胖丫头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哀哀哭诉,“老大不小的了,修为修为一般,道侣道侣没有,连打个麻将都不胡牌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瞒你说,前两天我还看上流花谷一个小后生呢,可惜没来得及明说,就发现人家前有竹马,后有天降,心里就是没我的地方……”
什么,流花谷?竹马?天降?
这事一提,立刻勾起了秦箫凄怆的回忆,想着自己那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他只觉得悲从中来,当下哀叹一声,接过师妹递来的酒壶,两人一同坐在寻梅殿外头的长阶上,开始借酒浇愁。
一看这架势,叶长青就知道这俩货走不了了,想着自己也确实好久没和师兄说过话,便轻轻一摇头:“这,要不今天就在寻梅殿住下……”
“别,寻梅殿不欢迎。”柳掌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出现就挥着手直把人往外轰,一边轰还一边嫌弃地说,“去去去,分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别在我这赖着。”
“师兄,”叶长青被他推搡着扔到门外,抽了抽嘴角,“是谁说我自立门户以后就几乎没来你这陪过你了?翻脸不要翻得这么快吧,我们这就不好了?”
“前几日我夜观天象,今夜正是炼丹佳期,谁有空跟你好。”柳明岸手一抬,比了个请的意思,笑得温文尔雅。
“哎行吧,你们都不跟我好,那我……”自觉受到了伤害,叶长青执着扇子敲了敲额头,一转眼,看着小徒弟近在咫尺的脸,只见肤白胜雪,目如银星,尤其是侧颜上掩饰不住的红晕,当真人间美色。
反正师兄都知道了,还遮掩个毛?
“师尊?”温辰被他看得发怵,怯怯地唤了一声,下一刻,唇上就是一热。
“你们都不跟我好,那我总得有个好的吧?”叶长青得意地扬起眉,勾着他石化了的肩头,大大方方地给柳明岸摇了摇扇子,“师兄,新年快乐啊!多谢款待,明年我还来!”
殿门口,柳明岸长身玉立,目光和蔼:“行,不过说好了,没合契的才有压岁钱,明年你们再来了,我可就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