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姓温的你窝藏妖人,是何居心!我等今日必要替天行道,掀了你这伪君子的老巢!弟兄们,冲啊!”“我们人多力量大,非干死这小子不可!”“冲!”
“别别别,有话好说,各位想要掌门扳指还是归一剑谱,我都给,我什么都给!好汉饶命!英雄饶命!啊——”
牢房里,他指挥着一群叛门弟子逼山,草编的死对头丧家犬似的落荒而逃,却不知自己在这爽朗放肆地笑着,真正的温真人就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挽着双臂,眉眼温柔。
原来这么尴尬啊……叶长青顿觉好丢人,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望着水面中那栩栩如生的往事,一时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叶岚立在他身侧,温声道:“前世他不愿、也不能让你知晓双生灵契之事,硬撑着做了个恶人,一点破绽都没露,每日子时午时,都会露面来索要两次魔核,明白你不会轻易给,他也不急着要,反正,就是为了多看你几眼罢了。”
“梦蝶十年,现实一夜,地牢里两载的蹉跎,对谶书外的你来讲,不过是多睡了一个时辰的懒觉,但对他而言,却是过得一天少一天。”
两年后,正道诸门再也容忍不下,以天疏宗凌韬为首,纠集了十三大门派齐聚昆仑,与万锋长老林九渊里应外合,逼着温辰交出妖人,退位让贤。
那日,天枢峰上夜雪初霁,银装素裹,一派天高云淡的好风景。
其实,不光正道忍不下去,魔道妖人也忍不下去,两年,整整七百多个日夜,叶长青再好的耐性,也要被磨得殆尽,他早猜到万锋剑派内部不可能铁板一片,林九渊那帮老资历的人一定看不惯他许久,稍稍用了点手段,就给他彻底拉下了浑水。
现在想来,这应该都在那人的计划之内,否则,以他对他的爱护,怎可能扔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地牢里,放任林九渊之徒迫害?
想必那几根搜魂钉也是……
叶长青深吸口气,无力地阖上了眼,胸中百感交集,竟不知从何说起,待过了一阵再重新看回水中的画面时,却见他们已经置身于一个山洞里,洞中央生着一片天然的寒冰潭。
这里是?他还来不及回忆细节,就见温辰将伤重不治的他抱入寒冷的潭水中,双手搭在他的腰际,温存地解起了衣带。
“啊这!”叶长青大吃一惊,愣是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怎么回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寒潭中正在发生的一切,错愕得几乎失语。
“冷,好冷……”
寒潭不浅,青衣血染的人半个身子浸泡在潭水中,因伤及肺腑,天生的火灵之体也护不得他周全,双臂瑟瑟发抖地抱在身前,此时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寒冷之地,奈何腿软得像虾子,一不留神差点滑进水里!
“潭底湿滑,小心点。”温辰及时扶住了他,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眼中神情非常复杂,像是自责什么,又像是期待什么,被两种极端矛盾的情感撕扯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叶长青却等不得了,冷得浑身打颤,不自觉地就往身边那个称不上多温暖,却比周遭冰水要舒服得多的怀抱里钻,口中呢喃地念叨:“冷,好冷,我好冷,别离开我……”说着,他手胡乱摸索着,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冰凉的手像定身咒一般熬人,温辰僵硬地站在原地,木然许久,才缓缓抬起双手,拥住了那投怀送抱的人,泛着寒气的潭水没到他腰间,隔着衣料,湿淋淋地勾出了一道引人遐思的线。
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温辰眼中一抹厉色闪过,出手如电,扯在了叶长青染血的胸前,顿时,裂帛声响彻山洞——
刺啦!血衣碎成几片,随意地被扔在潭水上,像一朵朵无根的红莲,静静漂浮。
温辰低下头去,在那青白若雪的唇上轻轻一沾,双方身体同时震颤,像某种深埋地下的火/药,爆发的顷刻,彻底引动了天雷!
“啊……”叶长青无意识地叫了一声,一片迷乱中,反手勾住了对方的肩。
很快,匆忙解衣的声音再起,血淹的白袍被扬至半空,落叶般缓缓飘下,正好盖在一片青衣上,仿佛洞房花烛夜,床帐外新婚夫妻堆叠于地的大红吉服。
接下来的事情难以描述,山洞里,寒潭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站在河川边看戏的人傻了,眼见着主角是自己的春宫图大肆上演,一动不能动。
“义,义父……那个……”叶长青确是不记得前世还有这么一段了,脸色绯红,根本不敢去瞅身边人的神色,窘迫地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搅混了那滩要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