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傅平里要一直隐瞒廖如鸣?为什么他将那个地点藏得这么严严实实?
那究竟是不是……如同廖如鸣想的那样,那是傅平里为他自己准备的退路。而这条退路里,没有廖如鸣。
廖如鸣真诚地希望是他猜错了。就如同当初他猜错了要找的,那个与纪知淮有关的人。他希望是他的想法过于阴暗,而不是傅平里真的就是这种垃圾。
但是在傅平里的沉默之中,廖如鸣也慢慢失望了。
他略微有些遗憾地说:“里里,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不……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应该再叫你里里了。你不喜欢,是不是?”
不,他喜欢。
每一次廖如鸣这么叫他,那种亲昵、活泼,带着廖如鸣与生俱来的某种乐趣与跳脱,总是会让傅平里心头一颤。
肉麻?令人恶心到反胃的昵称?这可不是傅平里的想法。
他非常、非常喜爱廖如鸣这么称呼他的时候,那种语气与神情。
傅平里在心中这么想。
可是他的嗓子像是堵着什么,让他根本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直到廖如鸣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这个房间,傅平里也仍旧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垂着头,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然后苦笑了一下。
他应该说什么?说他命不久矣?
许久之后,傅平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与其让廖如鸣得知那个残酷的真相,不如就让廖如鸣以为他是一个恶人吧。不如就让廖如鸣——这样轻轻松松,错过真相,继续无知而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傅平里再难以回头了。
他感到心如刀绞。任何失去廖如鸣的可能性都能够让傅平里痛苦到绝望,可是这一次,是他亲手将廖如鸣推出去。
他知道,如果刚才和盘托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廖如鸣,那么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