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梦,而等到程燃易感期结束,梦就要醒了。
这场瑰丽、美妙,充满了程燃的绮思的梦境,就要结束了,并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程燃感到极度的恐慌。越是接近易感期的结束,他就越是恐慌。怎么能不恐慌呢?他的廖先生一定会离开的。
他那么决绝地离开过,现在也一定会如同那时候一样,再一次不耐烦地、决绝地、残忍地……
将程燃再一次抛弃。
如同那些他不要的衣服一样。
他的衣服和程燃一样,都会成为廖如鸣不要的垃圾,成为他挥手时向昨日抛去的累赘。
程燃夜夜被这样的噩梦惊醒,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就已经泪流满面。他可能继续流泪,可能翻身依偎着廖如鸣,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廖如鸣还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的。
……他不是替身。廖如鸣是爱着他的,他不会离开。
程燃一边这么说服自己,一边又感到自己的另外一半仿佛直直坠入无底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几乎让他恍惚与昏沉起来。
他害怕自己的精神力也因此而剧烈波动,便总是催眠自己尽快入睡。
等到了白天,他又若无其事地、嘻嘻哈哈地与廖如鸣相处。
他几乎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享受着与廖如鸣一起生活的时光,另外一个人却在恐吓前者,告诉他,这段时光总归是会结束的,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