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煦的脾气涌上来,绝不认输:“那我走,你在这里睡。”
韩蓦急了,赶忙拉住他的袖子:“别走——”
程煦嘴硬心软,只是起身,并没有准备施法,被韩蓦用力一拖,险些向后踉跄了一下,等他站稳,韩蓦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自己的手冷冰冰得像个雕塑,而韩蓦肌肤温热,脉搏里跳动的火焰仿佛要窜上手臂。
“仙君要与朕一同修炼,现在就嫌朕烦,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韩蓦语调里含着委屈,眼角却有笑意,“朕就是这么缠人,你将就一下。”
程煦轻轻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爱睡哪里就睡哪里吧。”
从夏日折腾到入冬,韩蓦极少与程煦提起朝堂上的事,每次提起,都是请程煦用法术帮他搜集罪证。
程煦最初还担心他刻意隐瞒,常用法术监视。后来发现小皇帝行事果然柔和了许多,没再沾上煞气,也就放心了。
放下警惕,就来了麻烦。
李枫离京入关后,韩蓦将手中搜集到的罪证合并,集李枫数十项罪状,将他在朝中的党羽连根拔起,押入大狱。
当日李太后为李家族人求情,韩蓦听了她一番肺腑衷肠,只是冷笑一声:“朕年幼时每日在雪堆里罚跪,母后打点宫人,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后来朕冻得浑浑噩噩,父皇抽查背书,朕一句话也背不出来,全让三弟出了风头。”
李太后面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才几年,以为朕全都忘了吗?母后对朕有养育之恩,朕不能记恨母后,只好原样还给李枫罢了。”
李枫鞭长莫及,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太尉出城时还算风光,回京却迎来条条致命的罪状和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
整顿彻查之后,皇上大病一场,病愈后看破红尘,索性传位给宗族中有贤能的人,自己撒手不理,跟着身边的大师云游清修去了。
只有程煦知道,韩蓦并未痊愈。
再次血煞缠身,比第一次难除得多。
程煦带韩蓦回了自己的领地,他虽然风餐露宿,但一时半会也不想委屈韩蓦,就在领地中幻化出一座洞府来,内设一应俱全。
韩蓦躺在床上辗转来去,鬓角浸着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