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声握刀的手指一松,裁纸刀准确地避开两人,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沈暄抓着楚云声,心跳得极快,满耳朵都是砰砰声。
他简直难以置信,完全不明白楚云声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整个人都气笑了:“你是疯子吗,楚云声?”
“你这是要干什么?拿刀划自己的手,然后向我证明你可以治好自己?你一个连医都没学过,行医资格证都没有,还指不定对我怀着什么心思的人,你凭什么认为就你这一刀我就会相信你?你神经病吗?”
楚云声单手搂住压过来的沈暄,神情不变:“你的手已经耽误了一个月了,不能再继续恶化。”
沈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闭了闭眼,急促的语气平复了些:“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极端,还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楚云声握了下沈暄的右手,没说话。
他认为这算不上什么极端。
其实如果殷教授能像他一样带着每个世界的记忆的话,就会发现,他一直是贯彻着这样直接的行事准则。
第一个世界时,为了赎罪,他很认真地准备自我阉割的手术,虽然最后被殷铮阻止,但这个手术他确实是真的想要进行,并且不在意的。第二个世界时,既然困扰无数人的问题是ABO的不平等和兽性战胜人性的发情期,那他就从生理上直接解除这些困扰,甚至以自己和殷铮作为了第一批实验品。
第三个世界,第四个世界……
遇到很多较急或较严重的问题时,楚云声都喜欢打直球,以最快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
现在这个世界,在见到沈暄的伤手之前,楚云声还考虑过为沈暄换个更好的医生这个选择。
但在刚才看过沈暄的伤势和恢复程度后,楚云声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恶化,要想彻底恢复正常,非常难。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就算可以达到,也必然是属于很高层次的医疗条件了,想获得这样的治疗机会是很难的,且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
这样的话,不如他来治。
但以他现在和沈暄的关系,他介绍的医生沈暄都不会接受,更何况是无依无凭的他?
虽然他可以一步一步重拾医学上的东西,成为名医,获得沈暄的信任,但那样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至少要三个月以上才能看见一点收获。他可以等,但沈暄等不了。再继续进行一段时间这样的治疗,沈暄的手就真的无法恢复了。
况且,他的举动也并不是一时冲动,就要自我伤害。
星河杯赛刚刚结束,接下来一个多月都是没有什么赛事的,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受了这样的伤,只要不是神经完全断了,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恢复得差不多,并且不太影响日常训练。
如果一种行为的危险和后果不能把控,那才是极端和冲动,而可以把控并解决的,只是一种不太寻常的达成目的的方式而已。
并且他很清楚,沈暄会因他的行为而动摇。
光洁微汗的额头轻轻撞在耳际。
沈暄微伏在楚云声身上,慢慢压着呼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会去查这个医生,也会换家医院去检查一下。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楚云声的初步目的顺利达成,揽着沈暄腰际的手安抚般拍了拍,低声道:“那队长要答应每晚来找我,我会按摩。”
沈暄皱眉,按着楚云声的肩后退了点,和楚云声四目相对,正要说话,训练室敞开的门边却忽然传来一声紧张的厉喝:“楚云声,放开队长!”
话音落,门口的副队魏修文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抄起旁边电脑桌上的一个机械键盘,指着楚云声的脑袋,如临大敌。
他警惕地看了眼地上掉落的裁纸刀,狠狠瞪着楚云声:“你抓着队长的手想干什么!快放开!队长,你还好吗,没事吧?”
沈暄一看魏修文的表情,就知道这个WZ第一脑补帝肯定又脑补了一堆腥风血雨的玩意儿,他极其心累地叹了口气,简直不想说话。
他就是吃个饭而已,怎么突然就又是要血腥割手,又是一副凶杀案现场的逮捕场面?
没记错的话,他混的应该是电竞圈吧?
“没事,云声想看看我的伤。”沈暄开口解释。
魏修文半信半疑:“好端端的,要看你的伤?还有这刀?”
“刀是……”
沈暄话没说完,另外三个刚刚睡醒的队员就晃晃悠悠到了训练室门口,一见这场面,三人当即齐齐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