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随意转着杂七杂八的念头,白楚关上窗,去楼下将轿夫叫上来。他租了一顶轿子,谈价格时轿夫便说会帮忙把箱子背下去。
踩上常年被雨水侵蚀的楼梯,就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动,令人牙酸至极。
轿夫搬了东西下楼,白楚便跟在后头也往下走。
走到一半,下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是做什么的?搬家?谁让你们搬的,这阁楼上的人呢?白楚……白楚!”
这动静听得白楚一阵恍惚。
自从李凌碧搬出去,和宣清河在一块儿后,白楚便有个把月没见过自己这位曾经的好友了。这倒是让他这段日子过得轻松不少,不必去用自己不习惯的状态应付这古里古怪的人。
乱世便多精怪传闻,原先白楚都想过,李凌碧年前陡然变了样子,兴许就是犯着黄鼠狼了,又或是别的什么脏东西,总之不是好的。
只是他偷偷试过黑狗血童子尿之类,又悄悄买过符,并没见到什么效果。
但他终还是不能再和李凌碧做朋友了。
“是我要搬出戏班了。”
白楚走下楼梯,面色平常道。
说着,他打量了两眼如今的李凌碧这人的长相本就是偏女子的美艳柔媚,眼下离了伶人身份,却打扮得比戏台上更鲜艳,暗紫大红的绸缎衣裳,张扬夺目。
“戏班里的人说的不是假的,你真和戏班断了,要搬出去自立门户?”
李凌碧面上显出一分不可置信:“不对,好好的你怎么就要搬出去?戏班养你教你,你怎么就要走?等等,白楚,是不是……你是不是和郁先生有联络?郁先生要带你走?”
听了前边,白楚还以为自己去周记点心铺的事暴露了,心里不由一惊。但听完后边,他就放下心来了。
虽然不知道李凌碧怎么总是一副郁先生会看上自己的样子,但他没有发现什么,便是好的。
白楚稳了稳心神,皱眉道:“我同郁先生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说这些,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凌碧,你总是这样胡言乱语,口无遮拦,迟早是要惹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