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失败,他便打算在宁家再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但却不想好巧不巧,宁天成闭关时忽闻宁寿之事,打击过大,心神失守,运功出了差错,外表不显,但内里竟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扎在宁家的眼线报来此事时,郑玉宸毫不犹豫地在自家高手的护送下潜入了宁家大宅,悄无声息地将金陵城中威震一方的宁家家主变作了自己手中的一具傀儡。
但因着宁天成实力不俗,郑玉宸与其相比到底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这个傀儡操控起来也颇有难度,绝称不上得心应手,甚至比起其它傀儡,宁天成这个傀儡“吃药”的时间要更加频繁,因为一旦松懈,便有可能面临傀儡失控的风险。
毕竟,这种秘法控制傀儡,并非是时时刻刻牵线木偶一般的操纵,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心神影响上。
不过宁天成虽然难控制,但对于郑玉宸来说确实是要比宁寿好用得多,一个家主,一个少家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郑玉宸嗤道:“瞧把你吓的。”
他耷拉下眼皮,挑眉道:“是没什么手段能拦得住游仙,除非是另一位游仙。”
宁天成有些迷惑:“您的意思是,北斗天要出手?”
“蠢货。”
郑玉宸骂了声:“北斗天闭关多年,岂能轻易出关?况且,陛下想要以天子剑登临游仙境之事,北斗天从不赞成。”
“那是?”
忽地,宁天成愣了愣,醍醐灌顶般低叫道:“陛下?!”
“这、这莫非已是最后一截天子剑,此剑即将铸成,陛下马上就要成就游仙了?可、可剑炉开启才不过多少时日,怎会这般快……”宁天成为自己的猜测震惊不已。
郑玉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剑炉未开启之前,江南各地便已起了祭河神的旧风,那些喂了河神的人去哪儿了?江湖皆言后周的天子剑缺陷甚大,陛下焉能不知?”
“旁人猜测众多,但陛下只说想要以天子剑成游仙,可却从未说过,此剑就是后周的天子剑。”
宁天成脸上的提心吊胆之色立即去了大半,他好似并未发现郑玉宸这回答并未真正地答了他的疑问,蹙眉道:“如此说来,那确实是只需拖延周旋便可,好像无甚可怕的。”
郑玉宸看了眼宁天成:“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掀袍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口中淡淡道:“龙脉铸剑的消息传出去,就算有整个中原武林、整个大夏王朝来声讨陛下,也都无妨。他们只是叫嚣得厉害罢了,若陛下真在他们的极力阻拦之下,仍顺利身合天子剑,登临游仙,他们决计不会再那般坚决地同陛下作对。”
“所谓逆行倒施,所谓黎民气运,你当这些盘踞一方千年百年的大家大派真的在乎?”
“天下四观两寺,六大派七世家,在陛下未成功时尽皆敢于出手阻拦,但当陛下成功之时,这些把持着整个江湖的大势力,能一如当初,毫不动摇的,绝超不过一掌之数。”
“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再如何愤怒又能怎样?难不成还真要多位游仙共同出手,击杀陛下?且不说北斗天是否会答应,李家是否会答应,就是自古以来奠定下的游仙的超然地位,便容不得他们轻易动手。”
“杀游仙,与杀半步游仙,可是绝然不同的事。”
“到时候,这些世家大派只会做出一个决定,那便是携手逼迫陛下弥补过错,弥补百姓,不论是更改政令,还是削减赋税,兴修水利,那也不过都是小事而已了。”
郑玉宸所知所晓,完全是超出了他的年纪与身份,但却无人觉得怪异。
他身怀李梧亲授的傀儡秘法,武功虽不高,可智谋见识却绝非一般。尽管郑玉宸未曾明确提及过,但宁天成还是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窥到,即使是李梧的棋子遍布天下、多不胜数,郑玉宸也仍称得上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颗。
“所以说,我们如今只需要拖到剑炉天子剑成,便是皆大欢喜了?”宁天成仍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郑玉宸模棱两可地应了声,呷了口茶,懒得再理会他,转脸对一人道:“那雨青从龙章瀑布提过来了吧?”
有人躬身:“提过来了,家主。”
“你带两个人,过去审审。早年便传言,他们风雨二老鼎盛时期退隐江湖,是被某个大世家招揽了,现如今看来传言不差,这世家便是谢家。好好撬撬他的嘴,他在谢家当了这么多年客卿,总会知道些我们想知道的。”郑玉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