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现在就跟我去院子里,让大家看看,大家是信我们陆家不讲信义,还是你这个贱婢得陇望蜀要败坏我儿!”
女孩儿纤细肩头被抓住,宛如破布一般被拎起来,她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呼,被仆妇按着的婢女再次挣开扑过来。
“夫人,夫人,小姐病着呢,小姐病着呢。”
屋子里再次陷入混乱,门也再次被敲响。
“什么事!”陆康氏喝道。
“大嫂。”门外女声略有些急促,“颍川郡公家的夫人来了。”
这名号让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门也被推开,陆家二夫人陆宁氏走进来,轻声说:“别的人我们可以迎着,但这位夫人您必须亲自接啊。”
那是自然,颍川郡公可是禹城里的贵人,没想到竟然也来到他们百泉县了,为她的儿道贺。
陆康氏深吸一口气,松开手将女孩儿扔在地上。
“把她送回庄子去。”
“绑起来堵住嘴,装车,从后门出去。”
仆妇们应声是,陆康氏吐出一口浊气,陆宁氏在旁弯着身子为她抚平裙角。
“大嫂也是,这可不值得动气。”她说,“出去了可得高兴点,别被人看出来。”
陆康氏说:“倒被你来教训了。”
陆宁氏笑说:“这都是大嫂把我教的好。”
陆康氏被她打岔,脸色缓和,向外走去。
陆宁氏错后一步,刚要迈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角。
裙角金线点点勾勒花纹,垂下纹路若隐若现,展开则菊花绽放,煞是美丽。
这般好刺绣,整个百泉县也找不出第二个。
女孩儿的颤抖的手指感受着针线纹路,这是她绣出来的。
不止一件。
夫人们箱子里,五年来堆放着独一无二的裙子,每一件都融着她熬夜的心血。
二婶婶——
二婶婶常常捧着她的脸说,阿七天下最厉害。
二婶婶说,她最喜欢阿七了,她没生养女儿,阿七就是她的亲生女。
二婶婶的脚一抬,衣裙翻飞,脱开了手指。
脚步杂乱,两个夫人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二婶婶都没看地上一眼,似乎屋子里没有这个人。
屋门关合,隔绝了里外,女孩儿伸出的手垂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