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背着柴,扶着七星回到草堂,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散去,夜色笼罩天地间。
“小姐你开门,我烧火打扫下厨房。”青雉说,先将柴放下。
七星嗯了声,对她伸出手:“你的簪子给我。”
簪子?青雉看着小姐披散的头发,因为一直躺在车上,没有给小姐梳头,也没有带珠钗。
小姐是想要挽起头发吗?青雉忙摘下一根银簪递过去。
“小姐要不要我帮你?”她问,“虽然小姐你手很巧,但如今要多歇息。”
在家里的时候,小姐们的头发都是小姐梳的,小姐手巧,总能梳出其他人做不出来的发髻。
唉,小姐也太辛苦了。
这几年在陆家被喊一声小姐,其实就是当丫头使唤。
青雉思绪乱想,看着小姐接过银簪,并没有挽头发,而是走到了草堂的门前,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握住铜锁。
这是做什么?青雉不解,刚要问,就听得咯噔一声,铜锁打开跌落在小姐手中,再轻轻一推,门咯吱响,缓缓打开了。
这这这…青雉看着门,她没看错吧,小姐是用簪子把锁打开了吗?
小姐说有钥匙,她以为是直到草堂的钥匙藏在哪里。
“小姐。”她结结巴巴问,“你,你没钥匙吗?”
七星看着她,晃了晃手里的簪子:“这就是钥匙。”说罢走到另两间门前,再次用簪子戳了几下,门锁跌落。
青雉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小姐这哪里是开锁,这就是撬锁!
“小姐。”她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七星走过来,将簪子插回她头上。
“你不是说了?”她微微一笑,“我的手很巧。”
手巧,青雉怔怔,撬门开锁也是手巧?不待她再说什么,小姐的巧手在她肩头一推。
“好了,去烧火吧。”
夜色里的草堂亮起了灯火。
这一夜虽然依旧是席地而卧,但青雉却是睡得无比踏实,醒来天已经亮了。
她下意识地先看旁边。
板车还在屋子,不过其上空空无人。
青雉一惊爬起来,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就要跌跌撞撞跑出去,低头看到地上写着字。
字是用树枝写下的,树枝写下的字,依旧很好看,而且很有力,在地上留下深痕。
“我去山上走走。”
去山上?青雉的心丝毫没放下来,急急忙忙走出去,刚走到山脚下,就见山路上一女子摇摇晃晃而来。
她穿着素裙,头发束用树枝挽起,一手拄着竹棍,清晨的山雾在她脚下萦绕,宛如踏雾而来,仙气飘飘。
青雉看得怔了怔,是因为回到家了吗,小姐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姐越走越近,青雉的视线看到了她另一手,手里拎着一只野兔……
“小姐!”青雉忙喊着迎上。
七星说:“我去看看外祖父和母亲。”
就算是墓,也是亲人啊,也想时时刻刻在身旁,青雉点点头,要说什么,七星将野兔递过来。
“山上…捡的。”她说。
捡的?青雉楞了下,山里的野物很好捡吗?
“有句老话说,守株待兔。”七星说,“我坐在墓前,野兔就撞上来了。”
这句话倒是真听过,据说兔子很傻的,而且,青雉忍不住想,是在小姐亲人的墓前,小姐如此孤苦,昨晚只吃了一口稀粥,而这也是她们仅存的食物…
今天果腹之物还没着落。
所以小姐的外祖父和母亲特意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