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儿可跟你不一样,他父母家人皆在,有什么事,自有我这个爹挡在前方,你要提他,先过了我这关。”
当着小姐的面,骂小姐无父无母无家人,这话实在是恶毒,青雉被七星拉着的手再次颤抖,以前觉得大夫人言语刻薄,而很少在后院内宅的大老爷很好说话的样子,常常打断大夫人教训仆从晚辈,给大家解围。
现在她才知道,那是因为没有跟大老爷起直接冲突,起了冲突,男人的心恶毒,嘴也更恶毒。
七星拉着青雉的手稳稳不动,说:“大老爷,为儿女遮风挡雨是父母之心,但是呢,有心不一定有力,你应该知道,京城里跟三公子一样赴考的一个秀才,被人杀了吧?”
陆大老爷脸上的笑一滞。
京城里一个秀才被杀,虽然异之没有特意写信告诉他,儿子总是这样,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
不过儿子报不报都无所谓,身边的仆从自会详细写家信。
所以,陆大老爷是知道这件事的,但这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小婢怎么知道的?她从哪里打听?她一直盯着京城呢?她对他儿子果然贼心不死!
“怎么?”陆大老爷恢复冷笑,眼中寒光闪闪,“你想杀我儿子吗?”
他说着抚了抚手指。
“人不可能一直走运,贼人也不可能每次都自己把自己砍死,做人做事说话还是要慎重。”
敢威胁他儿子,他就敢让她再死一次!
对付这种小婢,他可不会像内宅妇人那样好言好语,还许诺当妾来笼络,他只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世道险恶。
震慑比施恩更有力量。
“大老爷不用这么激动。”七星说,“我倒是没想过要杀你儿子,但你可能要杀死你儿子的前程了。”
陆大老爷皱眉,不待问,那女孩儿摆摆手,示意听她说。
“你只知道京城死了一个秀才,可知道这个桉件并不简单?这个秀才是被人寻仇而杀,因为身份特殊,被一些官员拿来针对太学开考皇帝取士,所以太学为了选拔德才兼备的良士,会严查考生,家世是否清明,为人是否正直,学识是否名副其实。”
七星说着,看着陆大老爷。
“大老爷,你说,我们两个在这里互相拉扯,我说你家背信弃义,shā • rén灭口,你说我挟私报复栽赃陷害,虽然证据不够确凿,但也并不是没有痕迹,凶手毕竟是你家的。”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你陆大老爷不怕,不知道贵公子面对太学考察的时候,怕不怕?”
“你我拉拉扯扯,一年半载,我们都不急。”
“但,万一太学那边等着事情有了定论才允许三公子参考,不知道三公子他,急不急?”
陆大老爷蹭地站起来。
“姓越的!”他道,“你想怎么样!”
七星松开了青雉的手,端放在膝头,微微抬眼看着陆大老爷。
“我想跟陆伯父好好谈谈啊。”她说,抬手做请,“别急,坐下说罢。”
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
“还有,我不是姓越的。”
“我叫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