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松口气:“果然刘大人还是秉公执法。”
“我受过乱法之害,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刘宴说,将最后一口饼子放进嘴里。
乱法之害,是指当年被晋王权势欺压的事,张元摸了摸鼻头,上前一步:“那么,刘大人必然也要跟我一起,继续追查凶手吧?”
刘宴将杯子的水喝完,摇摇头:“那不归我管,与我无关。”
这厮!张元再次瞪眼:“你们大理寺就这样放任乱法凶徒吗?”
刘宴放下茶杯,说:“我们大理寺只管属于我们管的事,张元,我再说一次,此桉已经移交京兆府,你该去找该找得人,不要来我大理寺呱噪。”
张元咬牙深吸几口气:“刘宴,大家都说你铁面无私,我以为你不会坐视不理。”
刘宴笑了笑:“我不是铁面无私,我曾经也以为应当铁面无私,但后来有人教我一个道理,那就是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张元想,怎么?掂量着是麻烦,就不行了吗?
这就是当年抓了晋王小舅子,然后蹉跎十年,被教训学到的道理?
“算我看走了眼。”张元说,要甩袖而去,又停下,“那这样,你把先前你们在青州查的佃户一家的桉卷给我看看。”
那佃户妻承认自己买凶,凶手必然是跟佃户妻打过交道的人,一定留下了痕迹。
你们不查,他继续查!
他不会眼睁睁任凭墨徒私刑乱法。
刘宴嗯了声:“这个是本官能力之内,可以给你看。”说到这里又摇头,“你看也看不出什么,墨徒行事极其隐秘,他们有自己的暗语私信,外界很难窥探。”
真是笑话,难就不做了吗?
“多谢大人。”张元抬手:“我会全力以赴的。”
刘宴笑了笑,并不在意这句话在讽刺他适才说量力而行。
“不过,你可以去问问都察司。”他接着说,“当年晋王谋反,墨家巨子率数百墨徒相助。”
最后都死在霍都督手里。
刘宴低下头,看到碟子里还有一颗咸豆。
“别浪费食物。”
耳边似乎有声音说。
刘宴伸手捏起咸豆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