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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昏,山林里野鸟也渐渐闭上眼,但下一刻鸟儿们惊起乱飞,山风席卷,人影在山林间疾驰而过。
夜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甚至当前方出现一道沟壑时,人影也没有停顿,平地一跃,宛如一只箭——
但忽地一沉,人勐地向下落去,而此时尚未跃过沟壑。
一声骂在山林间响起,伴着噗通撞击声,跌入沟壑。
山林间陷入安静。
但片刻之后伴着山石滚落人从谷底爬上来。
「丢人!幸亏没人看见。」梁六子啐了口,一手拍打头上身上的杂草,拍到身后的一把剑。
剑绑缚在身上,因为太长了高出了头顶。
不仅高,它还很重。
梁六子再次呸了声。
「这么短的沟我都跳不过去,都是因为这把破剑!」
梁六子伸手拔
出剑,剑身宛如夜色,没有丝毫灵动,看起来十分笨拙。
「不就是那女人有危险了?说什么要我送剑给她。」
「有我梁六子在,还要什么剑!」
梁六子滴滴咕咕几声,但朱川那句什么如果不把剑送到北境长城就完了的话不时萦绕在耳边,他将长剑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有扔下,骂了一声脏话,将六尺剑背在身上,在夜色里继续狂奔。
遇山奔山,平地骑马,日夜不停,马匹倒地他都不停。
姓霍的,最好别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也最好命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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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驿站里,灯火通明,虽然不再人来人往,但喂马的,洗漱的,吃宵夜的,依旧嘈杂。
尤其是今夜入驻官兵,几乎占据了整个客栈,赶路辛苦的大人去歇息了,赶路辛苦的兵卫们抓紧时间用好吃好喝的缓解疲惫。
「头儿——」栓子端着一碗酒水,对厅外蹲着的张元喊道。
张元回头对他嘘声。
栓子忙改了口:「老张。」然后走过来,「没事,虽然你不是我们这次点的人,但你是城门卫,也是五城兵马司的,多一个兵卫,大家更乐意,刘大人不是还认出你了?他也没说什么。」
他也没和刘宴说什么,回忆曾经打交道的时候,张元都觉得恍若前世。
他抛开这些思绪,皱眉:「怎么还要歇息?墨徒女干猾,极其擅于隐藏,当快速追击,这歇息一晚,人都跑光了。」
栓子说:「刘大人决定的事,咱们也做不得主,再说了,可能是误报。」他将酒喝了口,「沿途询问官府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墨徒踪迹,也没有争斗。」
张元澹澹说:「墨徒最善于伪装,没有发现踪迹并不是就没有踪迹。」说罢站起来,「我去跟刘大人说说。」
栓子急了:「哎,怎么又犯这个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