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当绳子,把沈静昀当物件一样给绑了起来。
“老实点别动。”袁慎终于是把沈静昀定住了。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也口干舌燥。原来手中羽扇的作用只是用来做装饰,现在的羽扇倒真是用用来扇风解热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啊?你不可以跟我去军营,你休想通过我到营中往西三十里的地方去窃取国家的军务大事,然后交给戾帝余孽。”
袁慎失笑。就她现在的样子还用他套话?怕是他再多问点,沈静昀心里藏着的那点事就都自己抖落出来了。
“那你告诉我,你一向酒量好,连我都喝不过你,今晚你怎么喝的这么多?”
“因为我想醉啊。”
“为什么想醉?”
沈静昀的脑袋耷拉下来:“因为不高兴。华安不高兴。”
袁慎以为是凌不疑定亲了才让她不高兴,便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不必为了凌不疑难过,就算她定亲了,你的日子不也得过吗?”
“谁为凌不疑难过了。他定不定亲与我何干。”
嗯?自己猜错了?沈静昀竟然不是因为凌不疑难过?
那他那天干嘛和自己发那么大脾气?
“凌不疑和嫋嫋多般配啊。我好羡慕啊......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袁慎明白了,沈静昀心里的人不是凌不疑。所以那天是自己想多了。
“那华安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沈静昀看着袁慎,快速眨了眨眼睛,以示肯定。
“是哪家公子?”
沈静昀歪歪脑袋:“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以你我的关系都不能说?”
“不能。”
因为你就是那个秘密。
“好,华安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
袁慎用羽扇给沈静昀扇了扇。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死都不能说......”
沈静昀喃喃着,不一会就靠在袁慎身上睡着了。袁慎瞧着沈静昀是真的睡着了,就给她解了绑,把外衣给她披上。
究竟是何人啊,是沈静昀酒醉都不能说出来的。
听着马车里消停了些许,纪大人敲了敲车窗:“公子,我们马上就到军营了。”
袁慎皱眉:“不是让你去沈府吗?”
“沈将军刚刚说要往左走,公子你不也同意了吗?”
袁慎回想刚才手忙脚乱的时候,好像沈静昀是说了要往左走。
这个丫头,喝醉了也不忘套路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她的道。
好在是到了军营,栖荷一早就在军营门口等着了。瞧见自家沈静昀披着袁慎的衣服,还被袁慎抱着从马车上下来。顿时就让所有士兵全部撤下去。
“你家将军今夜心情不好,喝的有些多了,我路过看见送她回来。”
“那劳烦袁公子了。您这边请。”栖荷带着袁慎,把沈静昀送回去休息。
袁慎放下沈静昀,本想退到一旁去让栖荷照顾她。可是沈静昀死死地拉着袁慎的衣角不放。
想来应该是做了噩梦,沈静昀睡梦中还不停地说着梦话。
“阿母......阿姊......莫要抛下华安......”
关于沈静昀的身世,袁慎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沈静昀从小就没了母亲,所以袁夫人才心疼可怜沈静昀。
看惯了一向清冷强势,杀伐果断的沈静昀,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榻上,倒让袁慎生出些许温情来。
“哎呦,将军,快放手,这是袁公子。”
栖荷想伸手去帮袁慎松开沈静昀的手,但是袁慎却摆摆手。
“你去帮她准备一碗解酒汤来。我来照顾她。”
“可是......”栖荷害怕此事传出去会败坏二人的名声。但是袁慎却摇头,示意无事。
栖荷见此,也只好快些去准备醒酒汤来。毕竟谁人都知道,袁慎是最重名誉的。既然他都说无妨,那她也就不多嘴了。
“公子,明日皇甫大夫要带你去面见廷尉府的大人,今夜咱们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华安这副样子,身边不能没人。等着她喝下解酒汤咱们再走。”
纪大人看着袁慎照顾沈静昀细心体贴的模样,叹了口气。
“公子,我看你也不必挑选什么新妇了。依着我瞧,这都城里也就只有沈将军配得上你了。”
袁慎坐在沈静昀的床榻便,皱着眉责备道:“华安乃是都城最优秀的女娘,我没那么优秀,是我配不上她。你说这话好似她有多不堪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公子你不觉得吗?你对沈将军好似对别人不一样啊。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你对谁家女娘这般照拂体贴。就好像......”纪大人顿了一下,“好像新婚夫妻一样。”
袁慎一个狠厉的眼神甩了过去:“休要胡言乱语。”
纪大人也识趣地闭了嘴。
但是往往心里最在意的,就是最不想让人承认的。
袁慎就这样在沈静昀的床榻旁守着她。他也知道只有他们二人在怕是传扬出去,会毁了他和沈静昀的名声,所以在沈静昀喝了醒酒汤后,他就回了府。
想着沈静昀喝醉酒后的样子,袁慎坐在马车上不由得心疼起来她。
想来这女娘也是不容易,年岁比他还小一岁,就已经从军许久。见过刀光血影,见过黄沙飞舞。
或许沈静昀心里也是有一方柔软天地的,只是她从小没有母亲庇佑,父亲兄长软弱,才让她变成如今这副事事自己做,有罪自己扛的强硬性子。
袁慎看着马车旁空缺的位子,想到刚才沈静昀在这里撒泼耍酒疯,如今这里却空空如也。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他真的该找新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