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庙修建出意外的事情穿到了文帝耳朵里,文帝很体贴,并没有责怪沈静昀监督不利,反倒是听说她和袁慎受伤,还让文子端赏赐了好多补品来。不过这些东西最后都被袁慎死皮赖脸地要走了。
本来就说沈静昀没受伤,这些东西都给他就好了,可是袁慎非要从沈静昀手里拿过来才算完。按他的话来说,沈静昀手里的东西就是好,只要是经过她手的,袁慎才要。
所以这些天,有意巴结袁慎的人,都走了“夫人外交”,都把慰问袁慎的礼物都送到了沈静昀手里,然后袁慎再来沈静昀手里拿。
这搞得沈静昀的军营里每天都有外人来打扰。让沈静昀很烦。
最后终于是忍无可忍,沈静昀把袁慎叫来,让他把东西都带走,滚出自己的视线范围。而且还带着长林卫的将士,把来送礼的人都打走了,顺便警告袁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都城里看这一招行不通了,才就此罢手。真的要是再惹恼了沈静昀,估计他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迂回战术,袁慎还是懂得。这几天为了保命,袁慎并没有再去打扰沈静昀。
不过就这么几天不在她身边,就有人钻了他的空子。
太子太傅白家长子白照川带着白太傅去沈家提了亲。
自楼太傅被贬值后,那白莫庭就成为了新的太傅,负责辅佐文子端。这几年白家的仕途蒸蒸日上,在朝中地位也很高。
那白照川是白莫庭的长子,也是嫡子,是全家最出彩的一个孩子。此人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却行径浪荡,最喜欢沉溺于烟花柳巷。不过看似吊儿郎当,但是却很可靠,家族之事他就没有办不好的。
充其量就是个纨绔子弟吧。至少在沈静昀眼里一直如此。
不过白家能来求娶沈静昀,倒是让她挺吃惊的。毕竟都城里敢和沈静昀求亲的儿郎可真不多,再加之谁人不知袁慎心仪沈静昀。有着袁家在,就更不敢来提亲了。
这白照川还挺有胆量的。
当然了,白莫庭来求娶沈静昀,也纯粹是为了找一个厉害一点的新妇,管一管他那潇洒成性的儿子。毕竟白莫庭一身正气,为人忠厚,最看不惯的就是白照川这样的浪荡子。尽管这白照川从开没做过给白家丢脸的事。
当然了,白家的意图,沈父和沈序淮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沈静昀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沈静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不过,俗话说得好,皇上不急太监急。这沈静昀还没说什么,袁慎倒是着急了。一得到消息,袁慎就急三火四地来到了长林卫军营。
可是到了军营,士兵说沈静昀并没有来,还告诉他沈静昀是在沈府和沈家人商议与白家的婚事。于是乎,袁慎又去到了沈家。可到了沈家,沈序淮告诉他沈静昀也不在家,说是刚走,去了军营。结果袁慎又回去军营了。可是还是没找到沈静昀。
袁慎着急,想着沈静昀绝不可能不回军营,就决定守株待兔,在军营里死等。
而此时的沈静昀,正在梁家,和曲泠君一起闲聊。她就知道袁慎知道后得满都城找她,所以干脆就躲到曲泠君这了。
“你说你,跑我这来,还不让我夫君告知袁慎,你不是让他干着急吗?”
曲泠君坐在石凳上,看着正坐在秋千上悠哉悠哉地吃着葡萄的沈静昀,忍不住替袁慎打抱不平。
“他着不着急与我何干?我又没让他找我。”
曲泠君无奈:“你明知袁慎对你心意,你还和白家议亲,你这不是要他命吗?”
“谁说我和白家议亲了?白太傅问的是我阿父阿兄,又未曾问过我。”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无阿母,问你阿父和阿兄不也是正常的吗?你还娇俏什么啊?”
“谁说我矫情?我本就没想过下嫁白家。”
“那你为何不直接拒绝白太傅?”
沈静昀起身,走到曲泠君两个孩儿身边:“那白照川未曾来找过我,我为何要去找他?这门婚事,白家若是不主动找我来商议,别说我阿父阿兄,就是到陛下面前我都不认。”
说完,沈静昀还伸手摸了摸曲泠君的两个孩儿。
“你看你,这架子越发大了。你就算不接受白家这门亲事,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袁慎?你信不信,他现在正满都城找你呢。”
“他?”沈静昀摇着头,哼笑一声,“他才不会满都城找我,现在他要么是在军营里,要么就是在我家里,守株待兔。不过我家里他应该是待不住,毕竟我阿父阿兄也是一问三不知,他自然坐不住。”
曲泠君听完,看向了幼桐,幼桐告诉他,袁慎确实实在长林卫军营里。曲泠君啧啧嘴:“你们二人还真是互相了解。我看啊,你这辈子也就非他不可了。”
沈静昀站起来,绕着梁府花园走了走,没有说话。
“诶,你就真没想过和袁慎再续前缘?我可听闻前些日子,他为了救你,手都被划破,好几天没写字。他可是文官,不执笔写字,那他这官还怎么做?”曲泠君走到沈静昀身边挽着她。
沈静昀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一直没回答。
曲泠君看出来沈静昀为何犹豫,于是微微侧头,看着她:“还介怀五年前的事啊?”
“嗯……但是……最近好像没怎么介怀了。”沈静昀说完又啧啧嘴,“倒也不是没那么介怀,我也不太清楚。”
“哎呀,你可是不知道,你刚离开都城那段时日,袁慎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在长林卫军营外面时不时地晃荡,甚至有时候半夜都在。我听说长林卫的将士有一次发现了他,想着之前他那般辜负你,还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通,第二天早上鼻青脸肿的,都没去上朝。”
沈静昀歪歪头:“他那五年不是都在陪着子晟新妇吗?”
“是倒是,可是我们都看得出来,袁慎心里是惦记你的。你看你回都城这也快有一年了吧,他几乎是天天都陪着你。他啊,就是在给你赔罪,在极力挽回你呢。”
曲泠君的一番话,让沈静昀心里更加迷茫了。
她从西北回来这么久了,袁慎对自己可真是无微不至,和五年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让沈静昀不禁想起那天在废墟里,袁慎抱着自己,语气诚恳,态度真诚,懊悔地给自己道歉的模样。
她看得出来,袁慎那天并不是装出来的,所言所语全都是真情流露。这和五年前他对自己的那种所谓的喜欢已经不一样了。沈静昀知道,袁慎是真的把心放在自己身上了。
若是放在从前,沈静昀真的会很高兴,同袁慎一起好好生活,定亲、成亲、生儿育女,她都是肯的。可是现在,沈静昀怕了。她怕再一次付出真心后又一次被他背叛,她怕五年前的噩梦再次上演。
届时,怕是无论在西北待多少年,沈静昀都已经是一副行尸走肉了。
所以直到现在,沈静昀都不敢再把真心交与袁慎,哪怕她看得出来袁慎的变化了。
看着沈静昀发呆,曲泠君就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静昀低声。
而这时,栖荷赶来告知,说是白照川带着聘礼到军营里来了,现在就在主帐里等着她,还和袁慎碰了个正着。
沈静昀都能想到这两个人碰面后会是什么样,于是就和曲泠君道了个别,赶紧回军营了。
沈静昀回到军营,老远就听见袁慎好白照川吵了起来的声音。
“袁侍郎,你可真是痴情啊,死缠烂打沈将军这么久了,人家连个正眼都不肯施舍给你。当真是满都城里最深情之人啊。”
“白公子也当真是专情啊,怡红院里那么多红颜知己不够公子欣赏的,还想着把主意打到沈将军身上。”
“怎么,就你可以求娶沈将军,我就不可以吗?袁侍郎也不怕和沈将军成婚后,哪一天惹了沈将军不高兴,她一剑劈了你?”
“那白公子就不怕沈将军一剑劈了你?”
“我自然不怕,沈将军虽然又凶又野蛮,但是必然是个讲道理的人,不像袁侍郎,只会阴阳怪气地嘲讽人。。”